族妹嘴唇发白。
“我没有挑唆。”她低声说。
“没有?”江知梨冷笑,“城南别院那封信是谁写的?教习嬷嬷的供词还在云娘手里。你让她编造我苛待老夫人的事,还许她五十两银子好处。这些话,她都记在日记里。”
族妹猛地抬头。
“你搜我的院子?”
“不是我。”江知梨说,“是她自己藏不住。贪心的人,总会留下痕迹。”
族妹站在原地,肩膀微微发抖。
江知梨不再看她,转而对那执事嬷嬷说:“您也该回去了。这次查账不成立,责任不在陈家,而在发起者。后续如何处理,侯府自会裁决。”
嬷嬷低头不语,匆匆告辞。
江知梨又看向周伯:“劳您做个见证,今日之事记入家录。”
周伯点头,在随身带的册子上写下几行字,按了手印。
堂内众人陆续散去。
只剩下族妹还站在原地。
江知梨走回主位,重新坐下。
“你还想争?”她问。
族妹终于开口:“我只是想拿回应有的东西。”
“应有?”江知梨反问,“你父亲早亡,母亲改嫁,你在陈家吃穿用度全靠宗族接济。去年冬天你病了三个月,药钱是我让账房垫的。你说的‘应有’,是从哪里算起?”
族妹咬住嘴唇。
“我知道你不服。”江知梨说,“但你要明白一件事——这府里的权,不是抢来的,是守得住才算你的。”
她顿了顿。
“你两次动手,一次为财,一次为权。可你从没想过,为什么我能站在这里,而你只能跪下去求饶。”
族妹闭上眼。
江知梨不再多言。
她挥了下手。
云娘上前,递给她一份文书。
她展开看了看,递给周伯:“明日张贴各院,另抄送侯府一份。”
周伯接过一看,标题写着《关于陈氏族人干预家务之处置决定》。
内容第一条便是:族妹沈氏,因擅自联络外族、捏造事实、扰乱家宅安宁,依家规逐出祠堂,禁足半年,期间不得踏入陈家正院一步。
第二条写着:今后凡涉及管家事务,未经主母允许,任何族人不得私自召集会议、传递文书、或引外部人员入府调查。
第三条最为关键:主母有权指定两名监督人,参与每月账目审核,人选由主母提名,无需宗族批准。
这意味着,从此以后,没有人能绕过她来夺权。
周伯看完,低声说:“这三条,等于把旧例改了。”
“不是改。”江知梨说,“是让它真正发挥作用。”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
夕阳照进院子,地面铺了一层浅金色。
她回头看了族妹一眼。
“你可以恨我。”她说,“但记住,下次再想动手之前,先想想今天的结局。”
族妹跪了下来。
不是行礼,是支撑不住。
江知梨转身走入内堂。
云娘跟上来,低声问:“她真的不会再来了吗?”
“一个人摔一次是意外。”江知梨说,“摔两次是蠢。她不蠢,只是贪心太重。”
她停顿了一下。
“但她还会想办法。”
云娘皱眉:“那您怎么办?”
江知梨走到案前,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字。
她把信放在灯下,对着火光看了看,露出一角墨迹——写着“边疆急报”四字。
她吹灭灯,将信收回。
“她想夺权。”她说,“那就看看,到底是谁的路更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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