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他低声说,“就是……有点紧张。”
“紧张说明你还清醒。”江知梨站起身,“等哪天你觉得一切都顺理成章了,那才是危险的时候。”
沈晏清点头。
他把纸条收进怀里,站起身准备走。
“等等。”江知梨叫住他。
他转身。
“带上云娘。”她说,“验账的时候让她在旁边记话。别让王富贵和你单独待太久。”
沈晏清顿了一下:“您还是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江知梨看着他,“我是不信人心。”
沈晏清沉默片刻,点了头。
他走出堂屋,阳光刺得他眯了下眼。云娘已经在院里等着,手里捧着个木匣,里面是空白的记账本。
两人一起往西跨院走去。
下午未时,王富贵来了。
他穿了件新做的靛蓝长衫,头发梳得整齐,手里拎着个油纸包,说是带来的点心。
“三少爷,夫人。”他笑着作揖,“这是我特意从南街买的酥饼,您尝尝。”
沈晏清没接。
“坐吧。”他说,“账带来了?”
“带来了带来了。”王富贵连忙打开包袱,取出一本厚厚的账册,“这是我连夜整理的,比上次那份更细,连每日进出的小笔都补上了。”
沈晏清翻开第一页。
江知梨安排的账房先生已经到了,坐在侧位,手里拿着算盘。
“这位是张师傅。”沈晏清介绍,“以后咱们铺子的账,由他来核。”
王富贵笑容僵了一下:“哦……还要请外人啊?”
“不是外人。”沈晏清看着他,“是必要的程序。母亲说了,五千两不是小数目,必须有人独立验账。”
王富贵干笑两声:“也是,也是。那……您看,我现在就能配合。”
张师傅开始翻账本。
一页一页地过。算盘打得噼啪响。
沈晏清在一旁看着,时不时问一句细节。
“三月二十的出货,卖给谁了?”
“四月初五的库存变动,为什么少了五十匹?”
“这笔运费记的是三十两,可城南到北镇,最多不过十八两。”
王富贵额头渐渐冒汗。
“这个……可能是记多了。”
“那个……是我手下伙计弄混了。”
“运费的话,当时雇了加急车,所以贵了些。”
张师傅抬头:“加急车要有单据,您能拿出来吗?”
“这……时间久了,可能丢了。”
沈晏清合上账本。
“王掌柜。”他声音平静,“你说你是诚心合作,可这些账,处处都是破绽。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同一笔货,在不同地方的价格差这么多吗?”
王富贵搓着手:“三少爷,我真是无心之失。要不这样,我回去重做一遍,保证让您满意。”
“不必了。”沈晏清站起来,“这本账我不认。”
王富贵脸色变了:“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沈晏清看着他,“你想骗我,门都没有。”
王富贵猛地抬头。
“我没有!”他声音拔高,“您不能凭几处小错就说我造假!”
“小错?”沈晏清冷笑,“一笔两千两的虚假交易,也算小错?”
王富贵嘴唇抖了一下。
“你走吧。”沈晏清说,“以后别再来找我谈生意。”
王富贵站在原地没动。
“三少爷……”他声音低了下来,“我家里还有老母要养,孩子要读书。我只是想挣口饭吃,您何必赶尽杀绝?”
沈晏清没说话。
云娘在一旁低头记着什么。
王富贵见没人回应,慢慢后退一步。
“好,好……”他喃喃道,“你们不讲情面,那就别怪我掀桌子。”
他说完转身就走,脚步很快。
沈晏清没拦。
等他走出院子,云娘才抬头。
“他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她问。
“掀桌子?”沈晏清重复了一遍。
“这不是生意人该说的话。”云娘皱眉,“倒像是威胁。”
沈晏清看着门外的阳光。
“他不会善罢甘休。”他说。
屋里,江知梨正坐在灯下翻一本旧册子。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
“走了?”她问。
“走了。”沈晏清走进来,“但他留下一句话。”
“什么?”
“他说,别怪他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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