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看看,将来要替的人,是什么模样。”江知梨打断她,“是不是病得快死了,是不是连话都说不动,是不是连丈夫都留不住。”
屋里静了下来。云娘站在角落,屏住呼吸。
柳烟烟咬唇,眼中泛起水光,“夫人误会了,我并无此意。”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江知梨站起身,一步步走近,“你敢来见我,说明你不怕我。你不请自来,说明你早把这里当成你的地方。你眼角朝上看梁木,是在算哪天我能吊上去?”
“我没有!”柳烟烟后退一步。
“有没有不重要。”江知梨停在她面前,“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柳烟烟抬头看她。那一瞬,她看到的不是病弱少妇,而是一个眼神如刀的女人。她第一次感到不安。
“我今日来,只是礼节。”她声音发紧,“若夫人不愿见,我这就走。”
“你可以走。”江知梨转身回座,“但记住一点——这府里,只有我一个主母。谁想爬上来,就得先踩过我的尸首。”
柳烟烟没再说话。她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
云娘进来时,看见江知梨仍坐在那里,背脊挺直。
“她怕了。”云娘低声说。
“怕是好事。”江知梨道,“不怕的人,才难对付。”
“可她真敢进来,说明背后有人撑腰。”
“陈明轩。”江知梨冷笑,“他以为把我逼死,就能顺理成章接她入府。他忘了,死人也能睁眼。”
“小姐打算怎么办?”
“等。”江知梨望向窗外,“等她再露面。等陈明轩再说出更多心声。等那个‘死’字,变成‘动手’。”
云娘点头,“我会盯紧外院。”
“你去吧。”江知梨闭上眼,“今日起,我不再装病。饭要吃,药不碰,院子打扫干净,衣裳换新的。我要让他们看清楚——我没死,我也不会死。”
傍晚时分,江知梨在院中散步。她走得慢,但每一步都稳。风吹起她的裙角,鸦青比甲贴在身上,勾出瘦削却挺拔的轮廓。
云娘跟在身后,忽然低声说:“小姐,周伯托人送来一句话。”
“说。”
“他说,柳烟烟进府前,曾在城西一处废庙停留半个时辰,出来时手里多了个红布包。”
江知梨脚步一顿。
“红布包?”
“像是供品,又不像。那人不敢靠太近,只远远瞧见。”
江知梨眯起眼。一个外室,进府前去废庙,带供品?
不对劲。
“查。”她只说一个字。
云娘应下。
江知梨继续往前走。她走到院门口,抬头看牌匾。上面“沈氏居”三个字漆色斑驳,像是多年未修。
她盯着那块匾,许久不动。
第二天夜里,她再次听到心声。
这次是陈明轩,站在院墙外,望着她的屋子。
一句念头清晰传来:
“再熬些日子,她就该病死了。”
江知梨站在窗后,手中银针闪了一下光。
她没说话,只是将针插进窗棂缝隙。
针尾微微颤动。
第三日午后,阳光正好。
江知梨正在院中晒药。
她亲手将几味草药摊在竹席上,一一翻面。
动作熟练,脸色红润。
一个婆子路过,吃惊地站住。
“夫人……您这是?”
“晒药。”江知梨头也不抬,“我身子好了,不用再喝那些补汤。”
婆子结巴,“可、可是少爷说您……还得静养……”
“他说的不算。”江知梨拿起一味药材,闻了闻,“我自己的命,自己说了算。”
婆子慌忙退下。
江知梨继续低头干活。她将晒好的药收进陶罐,盖上盖子,写上标签。
最后一笔落下时,她听见脚步声。
抬头,看见柳烟烟站在院门口。
这次她没穿鹅黄,换了一身素白,头上无簪,脸上无脂粉。
想来吊丧。
江知梨笑了。
“又来了?这次是来给我送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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