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月帝国,北境边城,雁回关。
黑云压城,战鼓擂动。
炎阳国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数万大军陈列于关外,兵甲森然,杀气腾腾。
为首者,正是炎阳国太子轩辕烈,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志得意满,仿佛已看到胜利在望。
而在他马侧,一个身着红衣、头盖着厚重红盖头的女子被两名士兵押解着,显得格外刺眼。
关内,摄政王府与姜府早已因姜宝宝的失踪而陷入一片焦灼。
墨千尘几乎将整个帝都翻了过来,暗卫、军队悉数出动,所有线索却都指向境外。
当他收到炎阳国太子兵临城下,并以王妃相要挟的战书时。
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不是恐惧,而是凝聚到极致的风暴前的死寂。
他没有丝毫犹豫,亲自披甲,登上了雁回关高耸的城墙。
寒风卷起他玄色的披风,猎猎作响。
他立于城楼,目光如亘古不化的寒冰,穿透遥远的距离,精准地落在轩辕烈,以及他身边那个红盖头的身影上。
“墨千尘。”
轩辕烈运足内力,声音传遍两军阵前,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猖狂。
“看看这是谁?你的心尖肉,如今在本太子手中。”
“若不想她香消玉殒,即刻打开城门,献上降书,自缚双手出城请罪。”
“否则……”
他狞笑一声,抽出了腰间佩刀,寒光闪闪的刀锋遥指那红衣女子。
“本王便当着你的面,将她一刀一刀,凌迟处死。”
城楼之上,闻讯赶来的姜弘毅、姜夫人以及姜家五子。
看到城下那抹刺眼的红色,听到轩辕烈恶毒的威胁,个个目眦欲裂,心急如焚。
姜夫人更是腿一软,几乎晕厥过去,被儿子们死死扶住。
“王爷,不可啊。”
姜弘毅老泪纵横,就要上前劝阻。
墨千尘却抬手,制止了所有人的骚动。
他面色平静得可怕,甚至没有多看那“姜宝宝”一眼,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轩辕烈。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传入每个人耳中。
“放了她,本王,准你带兵退出百里。”
他没有提让权,只允诺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已是极大的让步。
轩辕烈狂笑。
“退出百里?”
“墨千尘,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吗?”
“我要的是你澜月国俯首称臣,是要你跪在我面前,想要她活命,就按本王说的做。”
墨千尘沉默了片刻,就在姜家人以为他会被逼妥协。
心悬到嗓子眼时,他却缓缓开口,语气依旧没有波澜。
“可以。”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轩辕烈。
他没想到墨千尘答应得如此干脆。
“但,”
墨千尘话锋一转,目光终于落在那红盖头上。
“本王要确认,她是否安然无恙,掀开盖头。”
轩辕烈眼中闪过一丝狡诈,他早就防备着这一点。
他示意士兵掀开盖头的一角,只露出“姜宝宝”小半张苍白的侧脸和散落的几缕发丝,随即又迅速盖上。
“人你已经看到了,速速开城投降。”
轩辕烈催促道,他自信这惊鸿一瞥足以扰乱墨千尘的心神。
然而,就在盖头掀开又落下的瞬间,城楼上的墨千尘,眼神骤然一凝。
那侧脸的轮廓,那发丝的弧度不对。
虽然极其相似,但那不是他的宝宝。
他的宝宝,即便在病中,肌肤也透着健康的莹润,而非这种死气的苍白。
他的宝宝,发丝柔软带着她特有的甜香,而非这般僵直枯槁。
他对她的熟悉,早已刻入骨血,远超皮相。
电光火石之间,墨千尘心中已有了决断。
他非但没有如轩辕烈预料的那般方寸大乱,反而猛地抬起手,声音冰冷如铁,响彻城楼。
“弓箭手,放箭。”
“咻咻咻——!”
早已蓄势待发的澜月弓箭手,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命令。
无数箭矢如同疾风骤雨,朝着轩辕烈及其周边亲卫覆盖而去。
“墨千尘,你疯了。”
轩辕烈又惊又怒,慌忙挥刀格挡箭矢,一边气急败坏地怒吼。
“你不管她的死活了吗?”
他简直不敢相信,传闻中宠妻如命的摄政王,竟会不顾人质安危直接下令攻击。
姜家人在城楼上更是看得肝胆俱裂,姜云睿失声喊道。
“王爷,那是宝宝啊。”
姜弘毅目眦欲裂,几乎要冲下城楼,被侍卫死死拦住。
他们对墨千尘此刻的“冷血”行为充满了不解与愤怒。
墨千尘对身后的惊呼与愤怒充耳不闻,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城下的变故。
轩辕烈见箭雨袭来,又惊又怒之下,一把将身边的“姜宝宝”拽到身前,将刀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试图以此作为盾牌,厉声威胁,
“住手,再敢放箭,我立刻杀了她。”
然而,回应他的,是墨千尘更加冰冷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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