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骤然锐利如冰的眼神,死死钉在报告附件的一张高清照片上。
照片拍摄的正是川西317哨所陈列室的那个特殊展柜。
原本孤零零躺在匿名悔罪信旁的棕色玻璃瓶,此刻它的下方,竟多了一张裁剪整齐的白色卡片。
卡片上,是一行清瘦却力透纸背的字迹,如同风雪中挺立的青松:
“你肯认,就是第一步。”
没有落款,没有多余的言语,却像一声沉钟,与那封充满血泪的悔罪书遥遥共鸣。
林晚星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桌面敲击着,发出极轻的叩响。
她拨通内线电话,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黄干事,你进来一下。”
很快,黄干事推门而入,神情恭敬:“局长。”
“317哨所展柜里的回条,”林晚星没有抬头,目光依旧锁在那张照片上,“是我们的人安排的吗?”
黄干事一愣,立刻摇头,语气肯定:“绝对没有!我亲自下的命令,除了日常维护,任何人不得擅动展柜内的任何物品。这张回条……像是”
自发行为。
这四个字像一颗石子,在林晚星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是谁,在看到那份迟来的悔悟后,选择用这样一种方式,给予一个匿名的回应?
是某个前来接受警示教育的基层医护?
还是同样有过挣扎的普通访客?
她沉默了片刻,那冰冷的眼神逐渐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考量。
她拿起笔,在报告的批示栏上写下一行字:
“将此互动过程完整记录,纳入‘诚信修复观察案例’。不删,不遮,让悔与恕,共存于光下。”
她要看看,当惩戒的铁壁上开出一道透光的缝隙,人性的种子究竟会枯萎,还是会迎着光,长出新的枝桠。
军医大学的阶梯教室里,程永年院士为基层医生巡回讲授的《医学成果确权实务》课程,已经进入了互动环节。
这位学术泰斗摒弃了枯燥的法条宣讲,转而用一个个鲜活的案例,剖析着知识产权如何成为基层医护最坚实的盾牌。
“……所以,‘晚星验方’的成功,不是林局长一个人的成功,而是它背后那一整套尊重原创、保护基层的确权体系的成功。这套体系,现在向你们每一个人开放。”
话音刚落,一个坐在角落、皮肤黝黑的年轻村医,在周围人的鼓励下,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
“程……程教授,”他声音发颤,“我……我这里有些东西。”
他一步步走到讲台前,在程永年温和的注视下,颤抖着解开油布。
里面不是什么药材标本,而是一本被烟火熏得发黄、残缺不全的陈旧账本。
账本旁,还有一封信封早已泛黄、却从未寄出的信。
“这是我爸的,”年轻村医的头垂得很低,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二十年前,他……他也参与了仿制‘晚星验方’。这是他当年的账本残页。他临终前,把其他证据都烧了,只留下这一页,还有这封写给林局长的道歉信。他……他让我,‘交给该交的人’。”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年轻人和那本罪证之上。
这几乎是在公开家族的伤疤,需要巨大的勇气。
程永年花白的眉毛动了动,他没有去接那本账本和信,目光反而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
他缓缓走下讲台,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领着他走向教室一侧,那里摆放着一台连接着全军医疗档案网的终端机。
“孩子,时代不同了。”
程永年亲自打开了“民间医药数字馆”的登录界面,指着上面一个醒目的“历史资料匿名上传”入口,一字一句地说道:“二十年前,他需要把信交到某个人手里,祈求宽恕。现在,你不需要了。”
他将鼠标递到年轻人冰凉的手中。
“你自己上传。真相,不必再经过任何人的手,也能抵达它该去的地方。”
年轻村医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简洁而庄重的入口,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串代码,而是一扇通往救赎的大门。
与此同时,监察局的办公室里,黄干事刚刚接完一个来自怒江村的加密电话。
电话是赵承业的女儿赵思源打来的。
她遵从林晚星的嘱托,每年都会以学术随访的名义,回村里进行长期的健康数据追踪。
“黄干事,”赵思源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和复杂,“我发现一件怪事。村里那个当年因为卖假药被判过刑、吊销了所有资格的老药贩陈六,你还记得吗?”
黄干事脑中立刻浮现出那个狡黠而贪婪的形象。
“记得,他怎么了?”
“他现在一个人住在后山,几乎不跟人来往。但我发现,他一直在义务为腿脚不便的村民采集中草药。更奇怪的是,他会悄悄按《晚星验方》最原始的配比,制作一种免费的止痛膏药送给乡亲,但从不署自己的名字,只说是山神庙求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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