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罪恶在阴影里发酵,而正义的灼浪,则在人心最柔软的角落,燃起燎原之火。
第一个被这股热浪烫到灵魂的,是陈玉兰。
连续三个晚上,她都被同一个梦魇惊醒。
梦里不再是那些冒充“寒梅妹妹”时编造的凄苦,而是她真正的父亲,那个沉默了一辈子的男人,穿着单薄的囚衣,跪在漫天风雪里,一遍遍地嘶吼着:“我对不起国家……我对不起那些孩子……”
汗水浸透了枕巾,她猛地坐起,心脏狂跳不止,父亲临终前那双浑浊又充满悔恨的眼睛,仿佛穿透了生死,死死地盯着她。
她再也无法安眠。
借着窗外惨白的路灯光,陈玉兰像个游魂般下了床,匍匐在地,从床底最深处拖出一个沉重的旧皮箱。
箱子一打开,一股陈年的樟脑丸和霉味扑面而来。
在几件早已泛黄的旧衣服底下,藏着一个油纸包。
她颤抖着手打开,里面是一叠厚厚的银行凭证和转账记录,每一张都像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
而在凭证的最上方,压着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身姿挺拔、气质清冷的女人正站在发布会的主席台上,那人正是林晚星。
陈玉兰第一次见到这张照片时,只觉得这个女人身居高位,气场逼人。
可如今再看,她却读出了那份冷静之下的悲悯与坚定。
那是一个站在阳光最高处的人,说话却不带一丝一毫的狠戾。
她只是在陈述事实,在追寻真相。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正在揭开她父亲用一生去掩盖的秘密。
一种莫名的恐慌和一丝诡异的解脱感同时攫住了她。
陈玉兰死死攥着那张照片,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
终于,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跌跌撞撞地找到那个被她藏在饼干盒里的手机,拨通了黄干事当初留下的那个保密热线。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所有的伪装轰然倒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想见林局长一面。”
见面的地点,被林晚星安排在了京郊一所早已废弃的乡镇卫生所。
这里曾是七十年代最早的一批赤脚医生培训点,墙上“为人民服务”的红漆标语已经斑驳,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艾草和尘土混合的味道。
这是林晚星事业开始的地方,也是她选择用来审判一个迷途灵魂的地方。
陈玉兰独自一人前来,脸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她看到林晚星就坐在一条长板凳上,安静地等着她,没有警卫,没有审问的架势,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故人。
“林局长……”陈玉兰的声音干涩。
林晚星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了看她,目光平静无波。
陈玉兰从随身的布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手帕包裹的旧磁带,双手递了过去。
“这是我父亲……临走前录的。”
黄干事上前接过,放入一台便携式录音机。
“滋啦——”一阵电流声后,一个衰老、虚弱、断断续续的男声从喇叭里传了出来,充满了痛苦的喘息和哽咽。
“玉兰……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国家……我不是叛徒……我只是想给你留条活路……可那些钱,那些钱是拿战士们的命换来的药研经费啊!是给边疆的孩子们买救命药的钱啊!”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最后化为一阵剧烈的咳嗽。
“操控我的人……代号‘老K’……我从没见过他,他每季度……通过城西那家‘思源书店’……给我下指令……玉兰,别走爸的老路……把东西……交给国家……”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只剩下令人心悸的忙音。
陈玉兰早已泪流满面,浑身瘫软。
林晚星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她没有急于追问“老K”和书店的细节,反而从身旁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一本封面已经磨损的册子,轻轻放在陈玉兰面前。
书名是《基层医疗手册(第一版)》。
这正是当年林晚星亲手编写,由“晚星验方”衍生出版的第一本书,曾是无数赤脚医生的启蒙读物。
“你父亲一辈子没让你吃过苦,他是个好父亲。”林晚星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陈玉兰最后的心防,“可他知道吗?因为这笔被挪用的经费,有多少像这样的手册没能印出来,有多少乡下的孩子,因为一支几毛钱的青霉素都用不上,死在了高烧不退的夜里?”
没有一句指责,却字字诛心。
陈玉兰看着那本小册子,仿佛看到了无数双在黑暗中渴望生命的孩子们的眼睛。
她父亲梦里的嘶吼,和林晚星平静的话语,在她脑海里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
“哇”的一声,她彻底崩溃,嚎啕大哭。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钢笔,猛地拍在桌上。
“东西……东西都在这里面!求求你,给我父亲……留一点最后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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