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篇报道或许永远无法公开发表,但它记录的,是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创举。
她没有申请一枚兵符,却在无声无息间,把无数个分散的“哨兵”,变成了协同作战的“侦察兵”。
讲义的样本,按规定送到了军医大学学术委员会主席程永年的案头。
老教授起初看得直皱眉:“胡闹!这些内容对一个基层卫生员来说,完全超纲了!环境采样?毒物分类?这是防疫所和军事防化兵的专业,让他们掺和什么?出了事谁负责?”
他拿起电话,正准备叫停这次“不切实际”的教学改革。
电话那头,林晚星的声音很平静:“程主席,请您看一下我刚刚通过机要通道发过去的02号加密文件。”
程永年将信将疑地打开保密柜,取出那份薄薄的报告。
——《关于西北边贸站进口羊毛粉尘样本的初步化验分析》。
报告的结论部分,一行字让他浑身一震:样本粉尘中,检测出微量有机磷衍生物。
林晚星的声音适时响起:“这种衍生物的分子结构,与我们在白龙港渔村那些腌缸的促腐剂中发现的核心成分,有超过百分之九十二的相似度。”
程永年拿着报告的手,微微颤抖。他瞬间明白了林晚星的布局。
西北的羊毛,东南的渔产。
两个看似毫不相关的点,被一个共同的“毒素”连成了一条线。
如果不是林晚星,谁能将这两起孤立事件联系起来?
如果未来还有第三个、第四个点呢?
“你是想……”程永年的声音有些干涩,“你是想让每一个深入基层的药箱,都变成我们遍布全国的监测终端?”
“是。”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后,程永年沉声道:“我同意了。这套讲义,不仅要印发,我还会建议,将其纳入军医大学高级进修班的必选课程体系!”
与此同时,战勤部作战室内,陆擎苍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神情冷峻。
他没有去干涉林晚星的任何教学安排,而是用自己的方式,为她筑起最坚固的后盾。
一份《关于加强后勤战备物资采购溯源管理的暂行规定》的文件,已经下发到全军后勤单位。
文件中明确要求,所有大宗战备物资的供应商,必须提供从原料到生产再到运输的完整档案,否则一律取消资格。
同时,十几台刚刚从国外引进的便携式质谱仪,被他以“装备测试”的名义,秘密部署到了几个关键的边防总站和物资中转站。
他的手指,在沙盘上,轻轻点过三个位置。
东南沿海的白龙港。
西北的边贸口岸。
以及……西南最大的药材集散地。
三点一线,隐约构成了一条横贯国土的诡异弧线。
他对身旁的黄干事低声道:“让情报组的人,二十四小时盯住这条线上的所有物流异动。谁敢再伸手,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全民皆医’。”
半个月后,漠河边防哨所。
第一期“流动教学营”的学员迎来了他们的结业实训。
任务是在一片积雪覆盖的废弃巡逻营地里,模拟采集环境样本。
一名年轻的卫生员在清理一个被遗忘的帐篷时,无意中从防潮垫的角落里,刮下了一些黑色的粉末状残留物。
他想起了《十步法》里的规定,对于无法辨别的未知物,要作为最高优先级处理。
他小心翼翼地将粉末封入样本袋,在标签的编号栏最后,郑重地写下了那个他背得滚瓜烂熟的特殊代码:“YH07”。
样本被加急空运回京城。
三天后,军医大学的最高级别实验室里,结果出来了。
黑色粉末中,含有一种新型的神经抑制剂前体,其化学结构,与国际公约中明令禁止的某种化学战剂,仅有几个分子链的差别。
看着传真机里吐出的报告,林晚星冰冷的眼神里,终于燃起了一丝火焰。
她拿起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直接拨通了退休老军法官孙正的号码。
“孙老,是我,林晚星。”她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我们需要启动《军队公共卫生安全特别条例》第十四条。请您以委员会的名义,向最高层申请跨部门联合调查授权。”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不是医疗案,是反渗透。”
当晚,夜深人静。
林晚星独自坐在办公室里,修改着即将印发给第二期学员的《种子教官手册》。
在手册最后一章的末尾,她用钢笔,加入了一段不起眼的备注:“特别提醒:当多个地理位置偏远的基层单位,在短期内同时上报发现相似的‘偶发病例’或‘不明物质’时,请学员优先排查其共同的物资流通路径,尤其是近期有变更的供应商或运输渠道。”
写完,她合上本子,抬起头,目光穿过窗户,落在远处灯火通明的操场上。
那里,黄干事正带着第一批毕业的学员,不知疲倦地加练着样本采集和封存的动作。
远处的哨塔上,探照灯有节奏地闪烁着,在漆黑的夜幕中,像极了某种等待回应的、无声的摩斯密码。
她拿起桌上的另一部电话,拨通了黄干事的号码。
“黄干事,”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过来一下,我有一份名单,你需要用一种‘不经意’的方式,让它出现在某些人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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