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来自军部纪律监察委员会的加密电报,在深夜抵达时,并未让这场针对林晚星的风暴有丝毫减弱。
相反,围剿来得更加迅猛、更加不留情面。
第二天凌晨,林晚星准备前往医院档案室,调取她亲手建立的“知青医库”原始病历档案时,在门口被两名行政干事拦了下来。
“林晚星同志,接到上级通知,所有与‘知青医库’相关的档案,因涉及重大医疗争议,即刻起列为‘待查封存’,任何人不得接触。”
冰冷的官腔,像一道铁闸,轰然落下。
这是釜底抽薪。
没有了最原始的病历记录,她所有的论证都将成为无源之水。
林晚星看着那扇紧闭的铁门,出奇地没有争辩。
她只是静静站了片刻,转身离去。
回到宿舍,她没有休息,而是从床下拖出一个沉重的木箱。
箱子里,没有惊天动地的秘密,只有一叠叠码放整齐的信件。
三千封感谢信。
来自天南海北的边防战士,用最朴实的语言,记录着他们的伤痛与新生。
油灯下,林晚星的身影被拉得细长。
她没有去想听证会上的唇枪舌剑,而是铺开纸笔,开始逐页誊抄。
她将每一封信的内容,与她记忆中对应的伤员姓名、部队编号、受伤时间、用药种类和剂量,一一对应,整理成册。
这不是一份辩护材料,这是一份生命的清单。
窗外,秋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仿佛在为这座城市无声地哭泣。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小吴检验师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像一只落汤的鸟。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文件袋,献宝似的递过来。
“林医生,最后一组复核数据出来了!”他喘着粗气,年轻的脸上写满决绝,“我用了三种不同的检测方法交叉验证,‘星火’药物的肝损伤副作用潜在发生率,是百分之十七点三!远超过百分之五的国际安全阈值!”
他看着林晚星,一字一顿,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林医生,我用我自己的名字,担保这些数字的真实性!”
林晚星接过那份尚带着雨水湿气的报告,指尖触碰到的是比数据更滚烫的重量。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谢谢你,小吴。”
清晨六点,军区法院外,天色灰蒙。
雨势未歇,冰冷的雨滴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灰白的水花。
然而,在这片灰白之中,一片奇异的红色海洋,正无声地蔓延开来。
上百名群众,自发地聚集在法院门前的广场上。
他们没有口号,没有横幅,只是安静地伫立着。
每个人的手中,都撑着一把最简陋的油纸伞,伞面上,是鲜红的底色和触目惊心的黑色墨迹。
“谢谢林医生救我儿子命!”
“您给的止痛膏,让我爸走的时候没那么受罪。”
“林医生是好人,我们信她!”
带头的,正是附属医院的清洁组组长,老马保洁员。
他带着十几位曾接受过林晚星义诊的职工家属,沉默地站在最前方。
那一把把手写的红纸伞,在凄风苦雨中汇成一道撼人心魄的血色长城。
人群的角落里,前线战地记者小刘正半蹲着,不断按动快门。
他的镜头扫过那些被雨水打湿的朴实脸庞,扫过伞面上一个个用血泪写就的故事,他对着身边的助手低声呢喃:“记下来,这不是在审判一个医生,这是在审判人心。”
听证会准时开始。
肃穆的会场内,军医大学学术委员会主席程永年,赫然端坐在评委席的首位。
他神情冷峻,目光如炬,仿佛要用威严将那个挑战他权威的年轻医生彻底洞穿。
当主持人询问林晚星是否需要院方指派的律师代为陈述时,全场哗然。
“不用,我自己来。”
林晚星的声音清冷而坚定。
她走到发言席前,没有控诉,没有悲愤,只是将一本封面已经磨损、边角浸染着暗沉血迹的册子,轻轻放在了桌上。
“这是我在边境野战医院的七十三天里,写下的战地病历记录。”她环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在评委席上,“这里的每一页,都有一个名字,一个伤口位置,和一种用药反应。你们问我,‘知青医库’的价值是多少,我的名字值多少钱。我说不出价——”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般的质地:“因为这些用命换回来的数据,这些战士的命,不是用来交易的!”
她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一个因大面积烧伤而记录得格外详细的名字:“这位战士,现在就在军区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他需要我的止血粉,才能在下一场清创手术里活下来。”
话音未落,会场厚重的木门被人猛地撞开!
一个身影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军装上满是泥泞,右肩的布料被鲜血浸透,已经变成了深褐色。
是阿木!现役侦察兵,特种作战分队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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