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蒙蒙亮,尖锐的电话铃声就划破了卫生所的宁静。
所长一把抓起话筒,脸色随着听筒里传出的声音一寸寸变得凝重。
他放下电话,脚步沉重地走向正在整理药品的林晚星,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的为难。
“小林啊,”他干巴巴地开口,声音透着一股无力感,“刚接到县革委会的电话通知,上头……上头要暂时吊销你的处方权。”
林晚星手上动作一顿,抬起清冷的眸子:“理由?”
“说是……你没有正式的医师执照。”所长艰难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刚刚送达的红头文件,递了过去,“不是我不信你,你看,这是县革委会联合军地联席会签的文件,章都盖齐了。”
这道命令来得又快又狠,直接釜底抽薪,剥夺了她作为医生最核心的权力。
没有处方权,她就和普通的护士没什么两样,甚至连基本的抗生素都无法开具。
在这场随时可能爆发的疫情面前,这无异于缴了她的械。
林晚星接过那张薄薄却重逾千斤的公文,眼神平静无波。
她的目光直接略过那些官样文章,精准地落在文件末尾的审批人签名栏上。
一串熟悉的笔迹如毒蛇般刺入眼帘——周志远。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他倒是手眼通天,连军队的医疗体系都能插手了。”
所长看她这副模样,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小林,这事……你看怎么办?要不要找陆团长……”
“不用。”林晚星干脆利落地打断他,将文件轻轻放在桌上,仿佛那只是一张废纸。
她没有浪费一秒钟去争辩,去愤怒,因为她清楚,跟一张盖了红章的纸理论,是最愚蠢的行为。
对付这种来自权力顶层的倾轧,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更大的、更不容置疑的规则去反击。
她霍然转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径直走向档案柜。
“所长,麻烦帮我把近三天的所有接诊记录都调出来。”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在所长错愕的目光中,林晚星迅速从几十份病历中抽出了七份。
这七名患者,都是她这几天从高烧濒危线上拉回来的。
她将每一份病历摊开,旁边的桌子上,体温曲线图、用药记录、关键节点的病情描述,被她一一整理、标注,清晰得如同教科书里的范例。
每一条下降的体温曲线,都是她战胜死神的勋章。
她甚至还附上了几位已经好转的战士家属写的感谢信,那朴素的言语,是最有力的患者反馈。
做完这一切,她又拿起电话,直接拨给了高指导员。
“高指导员,我是林晚星。我需要一份证明。”电话一接通,她就开门见山,“关于我近期在卫生所对高烧危重病人进行紧急处置的合规性证明。证明我的所有操作,都是在当前特殊情况下,为挽救战士生命而采取的必要应急措施。”
高指导员何等精明,立刻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出什么事了?”
“一点小麻烦。”林晚星的语气轻描淡写,“但这个麻烦,可能会影响到整个营区的防疫安全。我需要您的官方背书。”
“我马上给你开,亲自送过去!”高指导员没有丝毫犹豫。
半小时后,所有材料汇集到林晚星手中。
她取出一个厚实的牛皮纸文件袋,将七份详尽的案例报告、高指导员签发的证明,连同那份暂停她处方权的红头文件复印件,一同封装进去。
最后,她拿起笔,在文件袋的封面上,用遒劲有力的字迹写下一行大字:
“战备状态下基层医疗危机预警·呈军区后勤部备案”
她亲自拿着这份份量惊人的文件袋,快步走向营区的通讯站。
通讯站的年轻通讯员看到她,还笑着打招呼:“嫂子来了。”当他看到文件袋上那行字和“战时急件通道”的标注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嫂子,这……这不符合流程啊。”他面露难色,“战时急件通道需要团一级主官的签字批准,而且是用于传递紧急军情的……”
林晚星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刀:“按照卫生条例,疑似突发性、聚集性传染病疫情,必须在两小时内上报。现在,有人试图压下这件事,而我作为一线医生,有责任和义务越级上报。你告诉我,如果因为你的‘流程’延误了疫情上报,导致整个营区甚至周边地区疫情扩散,这个责任,是你来担,还是我来担?”
通讯员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林晚星的声音再度响起,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我建议你,现在就拿起电话,请示你们的上级,问问他,军区政治部是否愿意为‘隐瞒重大公共卫生安全风险’这个罪名承担责任。”
“政治部”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通讯员的心上。
他脸色煞白,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拿起那份文件袋,手忙脚乱地盖上加急印章,飞快地跑向电报室:“我……我马上发!最高加密等级,加急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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