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好戏，终于落幕
门铃声响起时，苏言正在倒水。
铃声很沉稳，富有节奏的响了两下。
“叮咚——叮咚——”
像是个普通的访客。
苏言端着杯子，手很稳，水面都没有晃动。他静静听着，像是在确认声音的来源。
别墅里很安静，自从顾夜宸的丑闻曝光后，这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那些保镖和佣人，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
门铃没再响，接着传来了敲门声。
苏言放下水杯，杯底碰到大理石桌面，发出一声轻响。他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向大门。
他从猫眼里往外看。
门外站着三个穿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更远的地方，好像有闪光灯在闪。
该来的，总会来。
苏言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紧张。他只是平静的伸手，拧开了门锁。
“咔哒。”
门开了。
带头的警察看见是苏言开的门，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严肃。最近媒体上全是这个青年的脸，憔悴、苍白，是这次事件的核心人物。
“你好，我们是市局的。”警察亮出证件，“我们来找顾夜宸。”
“他在楼上。”苏言侧开身让路，声音很轻，但很稳。
几个警察走了进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打破了别墅的安静。他们对这里的奢华似乎见怪不怪，直接朝着楼梯走去。
苏言没有跟上去，他重新关上门，把外面那些窥探的视线彻底隔绝。
他转身，靠在门板上，听着楼上的动静。
他能想到警察走上二楼，推开主卧的门。顾夜宸会怎么样？是发疯一样的反抗，还是瘫倒在地？
苏言觉得，两种都不会。
以他对顾夜宸的了解，那个男人就算到了末路，也要维持他那可笑的体面。
果然，楼上没有传来激烈的争吵或打斗声。只有几句压低声音的交谈，然后就是下楼的脚步声。
苏言抬起头。
顾夜宸走在最前面，两名警察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他换了一身衣服。
不是平时那些昂贵的牌子，而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衬衫烫得很平整，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他的头发也打理过，整个人看上去干净清爽，甚至有点儒雅。
如果不是身后跟着警察，他看上去就像要去参加一个优雅的约会，而不是去接受法律的审判。
顾夜宸的脚步在最后一级楼梯停下。
他的目光越过客厅，直接锁在了门口的苏言身上。
他眼神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悔恨，只有一种让人后背发凉的平静。那目光里的占有欲很强，仿佛要穿透空气裹住苏言。
苏言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这场无声的对峙，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那两个经验丰富的警察，此刻也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好像他们处理的不是一件案子，而是一段无法理解的、病态疯狂的关系。
“顾夜宸，”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警察终于开口，打破了诡异的安静，“根据《刑事诉讼法》第八十二条规定，现依法对你进行拘传。这是拘传证。”
他举起一张纸，但顾夜宸的视线根本没动。他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门口那个清瘦的身影。
苏言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男人还在用眼神控制自己。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一个就算进了监狱，也能掌控一切的神？
“走吧。”顾夜宸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
他迈开步子，主动朝着门口的苏言走去。
随着他的靠近，那股熟悉的，带着木质香气的压迫感又传了过来。那是曾经让苏言在无数个夜里发抖，感到窒息的气息。
苏言的身体下意识的绷紧了。
顾夜宸在他面前站定，两人距离不到半米。他比苏言高半个头，微微垂眼，就能看清苏言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
“你做的？”他问，声音很轻，像情侣间的悄悄话。
苏言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顾夜宸似乎也不需要答案，他自顾自的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更多的却是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做得很好。”他评价道，像是在夸奖一个完成高难度任务的学生，“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他抬起手，好像想和过去一样，摸苏言的脸。
“不许动！”
身后的警察立刻警觉的低喝一声，上前一步准备制止他。
顾夜宸的手停在半空，离苏言的皮肤只有几厘米。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僵硬，和那双眼睛深处的警惕。
他收回手，转向了警察。
那是个非常配合的姿势，仿佛在邀请对方给他戴上手铐。
年长的警察愣了下，随即拿出银色手铐。
“咔哒。”
一声轻响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听到这个声音，苏言感觉一直以来束缚着自己的那道无形枷锁，终于被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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