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他不仅杀了一只鸡给猴看，还顺手将这只最珍贵的金丝雀，彻底调教成了只属于他的神鸟。
军法如山，佳人如玉。
这天下，还有什么挡得住他？
逍遥郡的户房，简直就是个发霉的猪圈。
还没跨进门槛，一股子陈年竹简发霉的味道混合着汗臭味就直冲天灵盖。
昏暗的堂屋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竹简摇摇欲坠，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书吏正埋在里面，一边咳嗽一边翻找，那模样比在垃圾堆里刨食的野狗强不了多少。
“我的个老天爷啊……”
负责户籍的主簿孙老头，正对着前来催查税收的官员哭天抢地，那张橘子皮一样的老脸皱成了一团，“将军，您就算杀了小老儿也没用啊！这全郡三十万户，每户的竹简都要翻一遍，同名同姓的叫‘王二狗’的就有八百个！更有那刁民，把竹简偷回去烧火做饭，这……这怎么查得清啊！”
孙老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指着那堆积如山的烂摊子，“还有那些吃了十几年空饷的‘幽灵户’，人早就死绝了，名字还在册子上领钱，除非挨家挨户去对笔迹，否则这烂账就是神仙来了也算不清！”
“算不清？”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在门口炸响，没有丝毫温度，却带着让人膝盖发软的威压。
顾尘一身便装，负手而立，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这满屋子的腐朽与混乱。他身后跟着一袭端庄紫衣、气质雍容的大嫂苏婉清。
“神仙算不清，那是神仙无能。”顾尘抬脚走进屋内，那双名贵的黑色战靴毫不留情地踢开挡路的一捆竹简，“在我顾尘的地盘上，没有‘糊涂’二字。”
孙老头吓得一哆嗦，刚想跪下磕头，却见顾尘根本没理他，直接大手一挥。
身后的侍卫立刻抬进来两口巨大的樟木箱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震起一地灰尘。
“既然竹简烂了，那就全烧了。”
顾尘的话让孙老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烧……烧了？伯爷，那是祖宗留下的底子啊，烧了咱们怎么收税？怎么征兵？”
“用这个。”
顾尘随手从箱子里抽出两张硬纸卡片，甩在了孙老头那张惊恐的老脸上。
那是两张前所未见的卡片，纸张坚韧洁白，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红卡为‘赤籍’，专录军户！姓名、籍贯、指纹、军功等级、抚恤发放记录，一条线到底！”
“蓝卡为‘青籍’，专录民户！田亩、人口、商税、劳役记录，一目了然！”
顾尘的声音如同连珠炮，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砸碎了这几百年来陈腐的官僚体系，“以后，人手一卡！卡在人在，卡亡人销！我要让逍遥郡的一草一木，都在这红蓝两色之间，无所遁形！”
孙老头捧着那两张卡片，手抖得像帕金森发作。这……这也太简单了！太清晰了！可是……
“伯爷，这卡片虽好，可那些‘幽灵户’和逃税的……”
“把脑子里的水倒一倒。”顾尘冷笑一声，走到墙边挂着的一张巨大白纸前，那是他让云台刚刚做出的数据图，“把军需处的‘领饷名单’，和户房的‘纳税名单’，放在一起，对撞一下。”
顾尘随手拿起一支朱笔，在两份名单上一圈。
“看这个‘城南赵四’，在军需处领着伤残抚恤，说是腿断了不能干活。可在行会的纳税记录里，这货上个月刚买了两头牛，还纳了三吊钱的交易税！”
“腿断了还能赶牛？还能去集市交易？”
顾尘把笔一扔，那红色的墨点溅在纸上，触目惊心，“这种货色，不是骗子是什么？抓！抄家！充公！”
孙老头张大了嘴巴，看着那瞬间被揪出来的漏洞，整个人如遭雷击。
这就是……神术啊！
不需要挨家挨户去跑断腿，只需要坐在屋里，把两张纸放在一起比一比，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就自己蹦出来了？
“这……这就是‘大数据’的威力吗？”一直站在旁边默默观察的苏婉清，美眸中异彩连连。她看着顾尘那挺拔的背影，心中的崇拜简直要溢出来。这个男人，总是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最复杂的问题，这种掌控一切的霸气，让她双腿有些发软。
“孙主簿，听懂了吗？”顾尘回过头，眼神森冷。
“听……听懂了！伯爷真乃天人下凡！天人下凡啊！”孙老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磕头，脑门子都磕青了。他知道，从今天起，这逍遥郡的天，彻底变了。
……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
刚刚落成的【户籍总库】内，安静得只能听见灯芯爆裂的轻响。
这里不再是那个发霉的猪圈，而是一座巨大的、充满了现代化气息的档案馆。一排排巨大的红木柜架整齐排列，无数崭新的红蓝卡片被分门别类地归档，散发着一种秩序的美感。
顾尘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苏婉清一人。
他反手将厚重的铜门锁死，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这位端庄秀丽的大嫂。
今晚的苏婉清，穿着一身淡紫色的丝绸长裙，腰间束着宽带，勾勒出那成熟妇人特有的丰腴曲线。在摇曳的烛光下，她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温婉与媚意。
“夫君……这么晚了，带嫂嫂来这密库做什么？”苏婉清被他看得有些心慌，下意识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声音软糯。
“这满屋子的红蓝卡片，是逍遥郡的‘皮’和‘肉’。”顾尘走上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下巴，指尖传来的滑腻触感让他心中一荡，“但这一本《万民总册》，还缺一副‘骨架’，缺一个能镇得住气运的‘核心’。”
“核心？”苏婉清迷离的眼神有些不解。
“你是这顾家的长嫂，是未来的主母，是这万户之母。”顾尘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魔力，“这户籍总印，必须由你的身体来承载。只有你，才配做这把‘活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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