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他仰头饮尽壶中酒,眼底翻涌着深藏的温柔与刻骨的期盼,“等着我,再等等……我们很快,就能重逢了。”
然而,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腕间那枚与慕青玄血脉相连的同命蛊,却毫无征兆地剧烈躁动起来,灼热的刺痛感瞬间蔓延。
不好,青玄出事了!
慕白神色骤变,当即收起酒壶,对醉倒的北堂离再无半分留恋。此间布局已毕,他为北堂少彦寻好了最坚实的倚仗,也护住了他与乌图公主的性命。眼下,必须立刻离开,查明青玄究竟遭遇了何种变故。
宽大衣袖挥动间,一道繁复玄奥的光阵自他脚下浮现,符文流转,光华大盛。随着阵法急速旋转,慕白的身影渐渐消散在璀璨光芒之中。心系妹妹安危的他走得太过匆忙,竟未曾留意到——就在不远处的宫墙阴影下,那个去而复返的少女陆染溪,正屏息凝神,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陆染溪眼见神秘人倏然离去,又谨慎地观察四周,确认再无旁人后,这才提起裙摆,蹑手蹑脚地潜入寝殿。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醉卧软榻的北堂离。他手中紧紧攥着那枚关乎长生的玉佩,唇角带笑,沉溺在千秋万代、君临天下的美梦之中。
然而,多年沙场征伐所锤炼出的警觉,已刻入骨髓。几乎在陆染溪踏入内殿的瞬间,他便模糊地感知到了陌生的气息。
有人!
北堂离心中警铃大作,强撑着欲掀开沉重的眼皮,看清来者。可慕白那仙酿后劲极大,如同无形枷锁,将他的意识禁锢在混沌深处。他几番挣扎,眼前却始终光影朦胧,只隐约感知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正缓缓靠近。
陆染溪屏住呼吸,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觉得震耳欲聋。她一步步挪到榻边,看着北堂离即便醉卧依旧紧握的拳头,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伸出手。
她的指尖因紧张而冰凉,带着细微颤抖,小心翼翼地触上了帝王那只布满薄茧的大手。她尝试着,极轻极缓地掰开他紧握的手指,一根,再一根……动作轻柔得如同在触碰易碎的琉璃,生怕稍一用力便会将他惊醒。
北堂离清晰地感觉到那微凉的手指正在撬开他的掌控,试图夺走他长生的希冀。怒火混合着无力感直冲头顶,他拼尽残存力气想要收紧手掌,将那玉佩牢牢护住。
给朕……握紧!
他在心中嘶吼,额角甚至因极致用力而渗出细汗。可那汹涌的酒意如同滔天巨浪,一次次将他的意识拍回混沌深渊。紧握的拳头,在那固执而轻柔的力道下,终究是一寸寸地松开了……
陆染溪感觉到他抵抗的力道渐消,把心一横,最后用力一掰,那枚温润玉佩终于脱离掌控,落入她汗湿的掌心。
就在玉佩被取走的刹那,北堂离凭借一股惊人意志,猛地抬起沉重头颅,奋力眯起眼睛。迷蒙视野中,他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鲜艳欲滴的翠色衣角,如同惊鸿一瞥,决绝而迅速地消失在了寝殿的昏暗里。
他伸出的手无力垂下,最终重重砸在软榻上。陷入彻底黑暗前,唯余满腔被酒意和无力感放大到极致的愤懑与不甘。
坐在梁上的嫣儿扶着额头,一脸无奈地对身旁的昔儿低语:“你娘这恋爱脑,为了你爹可真够拼的。竟敢从北堂离这只老虎嘴里夺食,佩服,实在佩服。”
昔儿眉眼低垂,情绪明显低落。静默许久,她才轻声开口:“嫣儿,我好像……猜到后面的故事了。”
嫣儿闻言,也收敛了玩笑神色,认真点头:“我也猜到了。北堂离醒来发现玉佩丢失,必定会严查今日所有参加太子加冕典礼的宾客。后来镇国公府的倾覆,那些罪名恐怕都只是借口,他真正想要的,是寻回这枚玉佩。”
她顿了顿,眉头微蹙,流露出深深困惑:“但有一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慕白明明曾是无忧国的国师,为何要做出近乎背叛无忧的举动?他这一系列安排,表面是保护北堂少彦,可仔细想来,更像是将他当作棋子戏耍,为他铺设了一条看似充满可能、实则早已设定的道路。”
昔儿长长叹息,声音里带着与她年纪不符的沉重:“是啊。我猜想,无论是北堂少彦,还是北堂离,这局中所有人,恐怕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他所做的一切,大概都是为了他口中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般若。”
两个少女相视一眼,异口同声。梁上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凝滞,真相的轮廓在她们眼中渐渐清晰,却也带来了更深的寒意。
画面流转,待四周景象再度清晰时,我与嫣儿已置身于一座极尽奢华的花园之中。
但见园中张灯结彩,锦帷绣幕,一派富贵风流。汉白玉小径蜿蜒穿过争奇斗艳的珍稀花木,沿途数十张紫檀木案几上,陈列着各色精致糕点时令佳果。身着绫罗的侍女手捧金盘玉壶,如穿花蝴蝶般在宾客间悄无声息地穿梭。远处水榭歌台,丝竹管弦之声悠扬,舞姬广袖轻舒,翩跹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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