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想多收点贡赋,硬拉着鄫国归附自己,这下可把莒国、邾国给惹毛了——这俩跟鄫国是几辈子的老冤家。
秋末的时候,莒、邾联军突然打鄫国,鲁国大夫臧孙纥带兵去救,结果在狐骀这地方被打得大败,士兵的尸体都堆成了小山。
七岁的鲁襄公穿着不合身的朝服,被大臣们护着来晋国求救,站在殿里吓得直哭,连话都说不利索。
刚好魏绛从北方回来,身上还带着草原的风尘,连家都没回就直接进了宫。他看着殿里吓得直抹眼泪的小诸侯,跟晋悼公低声说:“鲁国是咱们的盟友,不能不管,但也得让他们知道,跟着晋国就得守规矩,不能自己瞎惹事。”
晋悼公听了他的话,一边派使者去骂莒、邾两国,让他们赶紧退兵;一边让鲁国多交些贡赋当“教训”,算是罚他们乱惹麻烦。
魏绛还私下见了鲁大夫季文子,送了套自己批注过的兵书给鲁襄公,摸着小诸侯的头嘱咐:“强国不靠抢别人的地盘,靠的是信誉和脑子。以后可别贪小便宜吃大亏了。”
季文子看着魏绛风尘仆仆的样子,衣服上还沾着北方的泥土,叹着气说:“晋国有这样的贤臣,想不称霸都难啊!”
冬十月的第一场雪,悄没声儿地落下来,把绛城裹成了银疙瘩。
魏绛在家整理和戎的文书,院儿里的梅花刚打了花苞,就听见门外传来车马轱辘声——竟是晋悼公亲自来了。
少年君王走进书房,一眼就看见墙上挂的北方地形图,红笔标着的盟约边界清清楚楚,忍不住赞叹:“魏卿,你立大功了!北边安稳了,明年咱们就能专心对付楚国,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魏绛赶紧起身行礼,却被晋悼公一把扶住。“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主公肯听劝,将士们肯出力。”他指着案上的竹简,语气诚恳,“我刚拟好边境互市的规矩,让晋人和戎狄百姓互相做买卖,有来有往,这样才能长久太平。”
晋悼公看着案上的粗茶淡饭,再想想魏绛手握和戎的大权,却没私吞过一分贡物,心里更敬重了,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又刚正又有谋略,还这么清廉,中军佐的位置,非你莫属!”
魏绛连忙推辞:“我就想把分内事做好,当官大小真没啥要紧的。”
雪越下越大,晋悼公走出魏绛家的小院,回头看时,书房的灯光透过窗纸,把魏绛伏案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像一株稳稳立在风雪里的青松,不弯不折。
这一年的春秋舞台上,楚国的野心落了空,鲁国的短视惹了一身麻烦,而魏绛用一份和戎盟约,给晋国的霸业铺稳了路。他不怕权贵,敢说真话;他谋事深远,算得清国家的大账;他清廉务实,得了天大的功劳也不贪。这样的贤臣,就像乱世里的一盏灯,不仅照亮了晋国的边境,更让“贤臣”这两个字,在史书里留下了滚烫的、磨不掉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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