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驷急得满嘴燎泡,嘴唇裂出了血口子,第三次派人去楚国求援,可楚共王依旧无动于衷。走投无路之下,子驷只能硬着头皮派使者去晋军大营求和,使者低着头,腰弯得像棵被霜打了的稻子,语气卑微:“我们愿意归附晋国,岁岁纳贡,再也不跟楚国来往了。”
晋悼公接到荀罃的书信时,正在庭院里赏菊,看完信后对着窗外的秋色笑了,提笔回信:“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真本事。”
十二月的楚国,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右司马公子申仗着自己是楚庄王的儿子、楚共王的弟弟,在朝堂上横行无忌——收受贿赂时连诸侯的贡品都敢截胡,还逼着令尹子重、司马子辛给他让出封地,嚣张得没边。
子重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跑到楚共王面前告状,声音都在发抖:“公子申贪赃枉法,私结党羽,再不管他,楚国的朝堂就要被他搅散了,到时候别说争霸中原,连都城都保不住!”
楚共王本就因为郑国归附晋国的事心烦意乱,一听这话更是怒火中烧,猛地拍响案几,青铜酒樽都被震倒了:“杀!即刻把他抓起来,在闹市斩首示众!”
公子申被押到郢城闹市时,百姓们围着扔烂菜叶、掷石子,纷纷拍手称快。
这场内斗虽除了奸佞,却也让楚国的朝堂动荡不安,国力再受重创。
而齐国,齐灵公又在东边搞起了小动作。
他因为莱国国君没亲自去鲁国参加齐姜的丧会,觉得丢了面子,就派大夫晏弱修筑东阳城,想靠着这座城威慑莱国,逼莱君亲自来谢罪。
晏弱是个能干的大臣,选址、备料、施工亲力亲为,没用三个月就把东阳城建得固若金汤,城墙高丈余,城外还挖了深壕。
莱国国君站在城楼上望见东阳城的雄姿,吓得腿都软了,赶紧带着美玉、丝绸等厚礼去齐国赔罪,连自己的世子都派去做了人质。
晋悼公看着各地传来的消息,对身边的魏绛说:“楚国自相残杀,齐国欺软怕硬,中原的天,彻底是晋国的了。”
魏绛点头附和,目光中满是对少年君王的敬佩——这个十五岁的晋侯,操盘诸侯的手段,比那些执政数十年的老臣还要高明。
公元前571年的最后一场雪,静静落在虎牢城崭新的城墙上,白雪覆盖着青黑的城砖,像给这条“黑龙”披上了银甲。
晋悼公站在绛城的宫楼上,望着东南方向——那里,虎牢城的晋军旗帜在风雪中猎猎飘扬,郑国已彻底归附,派来的质子正住在驿馆里;楚国无力北顾,郢城的内乱还没平息;齐国只能在东边小打小闹,根本不敢触碰晋国的霸权。
荀罃派人送来的书信里,详细写着虎牢城的防御工事已全部建好,箭楼、粮仓、兵营一应俱全,诸侯们都对晋国服服帖帖;孟献子也派人送来曲阜的桑蚕和鲁国的名茶作为礼物,信中字里行间都是感谢——正是晋悼公的采纳,让他的谋略得以施展。
而在千里之外的陈国苦县,李耳正躺在母亲的怀里安稳睡着,小小的拳头攥着温暖的衣襟,呼吸均匀而绵长。他不知道,自己未来会用“无为而治”的思想,给这个争霸不断的时代,画上一道温柔的弧线。
这一年,晋悼公用谋略与魄力稳住了霸权,楚国用内耗削弱了根基,齐国用短视暴露了野心,而老子的降生,却为华夏文明,开启了一扇全新的智慧大门。霸权的烽火终会熄灭,唯有哲思的光芒,能穿越千年岁月,照亮文明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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