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懿公一死,齐国朝堂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贵族们争权夺利、互相扯后腿,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实在没辙,只好把齐懿公的弟弟公子元推上了君位,也就是齐惠公。
齐惠公刚坐上宝座,屁股都还没捂热,就赶紧派使者揣着重金去晋国拜码头,又是送礼又是说好话,姿态放得极低,生怕赵盾借着国君被杀的由头出兵打过来。
晋国这时候正忙着巩固自己的霸权,见齐国没闹出太大动静,也不想多生事端,就顺水推舟承认了齐惠公的身份。
齐国虽说暂时稳定了下来,可贵族之间的矛盾像埋了颗定时炸弹,短期内是别想攒够力气跟晋国叫板了。
中原这边闹得鸡飞狗跳,南方的楚国却反常地安静,跟没听见动静似的。
楚庄王还是老样子,天天在郢都的王宫里摆宴喝酒,搂着舞女唱楚歌,酒气熏得满宫都是。
宫门口那块“敢谏者死”的青铜牌,被雨水冲刷得锃亮,看得大臣们心里直发毛,谁也不敢轻易触霉头。
权臣斗越椒见新国君这么“不成器”,越发嚣张跋扈,把楚国的兵权攥得死死的,走路都带着风,觉得自己早晚能当楚国的“幕后老板”,压根没把楚庄王放在眼里。
可斗越椒哪儿知道,楚庄王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演了一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戏码。
扈地会盟的消息传到郢都时,庄王正举着酒樽看舞女旋转,听完手下的汇报,只淡淡说了句“晋国越跳得欢,露出来的破绽就越多”,然后继续喝酒赏舞,跟没事人似的。
他心里门儿清:赵盾专权虽能镇住诸侯,却也得罪了晋国老贵族,就像筑墙只堆外墙、不夯根基,早晚会塌。
现在晋国势头正盛,硬碰硬就是鸡蛋碰石头,纯属傻气。不如借着“昏君”的名头藏起锋芒,一边偷偷观察贤臣——比如把伍举、苏从这些有本事的人记在心里,一边等着晋国露疲态,再一举北上争霸主之位。
至于斗越椒的专权,他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没到收拾他的时候——磨刀不误砍柴工,他在等一个既能除掉权臣、又能振兴楚国的好机会,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西边的秦国也挺识时务,选择了“低调发育”的路线。
秦康公还记得前几年河曲之战的窝囊——本来能打赢,却被赵盾用计搅黄了,至今想起都牙根痒痒。
他深知现在跟晋国硬拼没好果子吃,干脆关起门来搞建设:修水利让渭水两岸的庄稼多收粮,练军队时把“河曲之败”刻在兵器上警醒士兵,把东进中原的念头先压了下去,一门心思攒家底。
虽说表面上跟晋国井水不犯河水,维持着和平的样子,但秦国也没闲着,偷偷派使者跟楚国通了气,俩人达成“互相牵制”的默契——晋国要是敢在南边动楚国,秦国就在西边出兵晃悠两下,扯晋国的后腿;晋国要是盯着秦国不放,楚国就在南边搞点动静,让赵盾没法把所有兵力都集中在一处,算是给晋国上了道“双保险”。
转眼就到了年底,一场大雪飘下来,把各国的宫墙都盖成了白色,像是给这一年的纷争蒙了层遮羞布。
晋国绛都的相府里,赵盾看着诸侯们送来的贡物堆成小山,笑得合不拢嘴,觉得自己的霸主之位稳如泰山;
鲁国曲阜的朝堂上,鲁宣公小心翼翼地听着东门襄仲的安排,大气都不敢出,活脱脱一个傀儡国君;
齐国临淄的王宫里,齐惠公正忙着给闹情绪的贵族们分好处,生怕再出乱子把自己拉下马;
楚国郢都的寝宫里,楚庄王借着酒劲,在竹简上圈点着贤臣的名字,眼神里的野心藏都藏不住;
秦国雍城的军营中,秦康公站在雪地里,看着士兵们冒雪训练,眼神坚定得很,心里憋着一股东进中原的劲儿。
这一年没打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仗,可处处都是看不见的较量,比真刀真枪的厮杀还凶险几分。
晋国靠会盟和武力坐稳了大哥的位置,鲁齐两国却在自家的内乱和权力更迭里伤了元气,成了扶不起的小弟;楚秦则在一旁憋着劲攒实力,等着翻盘的机会。
那时候谁也想不到,那个在楚宫天天喝酒的年轻国君,几年后会带着楚军打到周天子家门口,敢指着象征天下的宝鼎问“这玩意儿多重”,硬生生挤进“春秋五霸”的榜单。
也没人料到,晋国如今稳如泰山的霸权,早就因为贵族专权埋下了祸根,早晚要出大问题。
公元前612年的这份平静,说白了就是春秋争霸大戏的中场休息,更精彩、更激烈的较量,还在后头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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