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612年的春风刚扫过黄河滩,整个中原的画风直接劈成两半——晋国绛都里敲锣打鼓办“诸侯派对”,红绸子挂得满街飘,人声鼎沸赛过赶年集;可鲁国曲阜、齐国临淄的街巷里,却飘着股刀光剑影的寒气,连挑担子的小贩都踮着脚尖走路,耳朵竖得像雷达,生怕撞上什么祸事。
先唠唠最出风头的晋国,这一年对他们来说,就是“巩固大哥地位专项行动年”。
刚开春,真正说了算的辅政大臣赵盾就拍了板:在扈地(今河南原阳西)搞场诸侯大聚会,把小弟们都叫过来“认认门、表表忠心”。
消息一撒出去,鲁、宋、卫这些依附晋国的小国不敢怠慢,车马队连夜往扈地赶,车轮子把官道轧得尘土滚滚,比庙会人潮还汹涌。
等到会盟当天,晋灵公端坐在主位上像个瓷娃娃,赵盾站在他身侧,一抬手、一开口,全场诸侯都得屏息听着——谁都清楚,这才是真正发号施令的主儿。
会盟台是新夯的黄土,踩上去邦邦硬,站在上面说话都自带混响。
赵盾穿一身绣赤龙的朝服,腰上玉璧玉璧叮当作响,声音透过传令兵的大嗓门砸向砸向全场:“楚国那伙南蛮子在南边磨牙磨牙呢,咱们得抱成一团才抗揍!谁要是敢偷偷跟他们递纸条、攀关系,就是跟我晋国过不去————可别嫌我翻脸不认人!”
他眼神扫过台下,郑国使者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这记敲山震虎,其实早有目标。
台下诸侯赶紧弓腰点头,连喘气都怕动静大了惹赵盾不快。这哪是朋友聚会?分明是赵盾给大伙儿划红线,把前两年新城会盟的规矩再往实里钉,生怕有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果然,聚会刚散场,郑国就撞了枪口,成了赵盾“杀鸡儆猴”的活靶子。
郑穆公最近有点“墙头草”心思——见楚国没怎么折腾,就偷偷派使者去郢都递“友好信”,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可他忘了,赵盾的眼线早撒得跟蜘蛛网似的,使者刚出郑国边境,消息就传到了绛都。
赵盾气得把茶碗摔在地上:“刚立的规矩就敢破,当我是摆设?”
当即喊来士会:“你去谋划伐郑,让郑穆公知道,背叛大哥的滋味不好受。”
士会这两年靠修法把晋军整得军容严整,士兵们盼着立军功换田地,一听要出兵,个个摩拳擦掌。
结果晋军战车刚开到郑国边境,尘土还没落地,郑穆公就吓慌了,赶紧派使者扛着黄金美玉求和,趴在地上赌咒发誓:“以后死心塌地跟晋国大哥混,再不敢三心二意!”
这仗没打起来,可晋国的威慑力彻底传开——大哥的话,真不能当耳旁风。
晋国这边扬威,鲁国那边却因为一场葬礼乱成了一锅粥。
鲁文公暮春突然离世,国人还在披麻戴孝,权臣东门襄仲(公子遂)就动了杀心。
他早看鲁文公的嫡子恶和视不顺眼——这俩小子是齐国公主所生,背后有齐国撑腰,不好拿捏;反观庶子俀(后来的鲁宣公),年纪小、没靠山,正好当傀儡。
借着国丧人心惶惶的劲儿,东门襄仲带着亲兵闯进太子宫,手起刀落就结果了恶和视,鲜血溅红了太子案上的玉圭。
有老臣冲进来阻拦,被他一脚踹翻在地:“国君之位,当立贤能,这俩小子不配!”那场面,看得人头皮发麻。
消息传开,曲阜城炸了锅。
百姓在街头巷尾哼着“闵予小子,遭家不造”的调子——这是鲁人新作的歌谣,收在后来的《诗经》里,“遭家不造”四个字,把权臣作乱、嫡子惨死的悲愤骂得明明白白。
忠心老臣抱着鲁文公灵位哭骂,可东门襄仲攥着兵权,跟铁塔似的杵在宫门口,谁也不敢硬碰硬。
他当机立断,亲自扶俀上位,转头就挑了十车曲阜上等彩绸、一整箱泰山羊脂玉璧,派亲信风风火火去晋国“报喜”。
见到赵盾,亲信扑通跪下:“我家大夫说了,鲁国永远是晋国的小弟,大哥指哪咱打哪,绝无二话!”
赵盾捻着胡须笑了——鲁国认自己当大哥,还能牵制齐国,何乐而不为?
至于杀嫡立庶的家事,只要不影响晋国霸权,他才懒得管。
就这么着,鲁国权力换了主,国力在内乱里掉了大截,往后只能像藤蔓缠树似的,死死抱着晋国过活。
鲁国的乱子刚压下去,齐国又传来个惊天大新闻——国君齐懿公被人宰了。
这齐懿公纯属自作自受,把“不作死就不会死”演绎得明明白白:
他当公子时就跟丙戎的父亲有仇,上位后直接刨了人家祖坟,还让丙戎当自己的“骖乘”(陪乘车夫),天天看着仇人伺候自己;
后来见大臣庸职的妻子貌美,硬抢进宫霸占,转头又让庸职给自己驾车,把羞辱人当乐子。
丙戎和庸职表面陪笑,心里早恨得牙痒痒,私下凑一块儿合计:“咱们的仇,不共戴天!”
这年夏天,俩人陪着齐懿公去申池泡澡,瞅着国君光着身子没防备,对视一眼就动了手——一个捂嘴、一个下狠手,几下就结果了他的性命,还把尸体拖到竹林里喂野兽,也算是恶有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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