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后的信力,如同在血脉中流淌着冰碴,每一次运转都带来刺骨的寒意与滞涩感。陈默花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勉强适应了这种别扭的状态,并将因“本源伪装”而动荡的气息重新稳固下来。
代价是巨大的。信力种子的恢复进度不仅停滞,甚至隐隐有倒退的迹象,维持在17%的脆弱平衡点上。灵魂深处那被强行扭曲的“污痕”时隐时现,带来阵阵精神上的刺痛与烦躁。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邪异,让他看起来与这轮回剧场底层的破败环境,有种诡异的融洽。
第三天清晨,他握紧了那枚冰冷的青铜钥匙,走向万卷楼。
再次踏入那幽深的石窟,空气中弥漫的陈旧墨香与尘埃味似乎更加浓重。把守入口的依旧是那个打着哈欠的老头,他撩起眼皮瞥了陈默一眼,目光在他那明显不对劲的气息上停顿了一瞬,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讶异,随即又恢复懒散。
“权限钥匙?上去吧。二层规矩更严,损坏卷籍,百倍赔偿。停留超过三日,自动传送出来。”老头例行公事地说完,让开了通往内部石阶的道路。
陈默微微点头,没有多言,踏上了通往二层的石阶。
石阶盘旋向上,光线愈发昏暗,只有墙壁上那些发光苔藓提供着微弱的光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古老、更沉重的气息,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历史的尘埃上。
登上二层,视野豁然开朗。与一层那如同图书馆般密集的书架不同,二层更像是一座座独立的石室,由厚重的石门隔开。石门上铭刻着不同的字样:“攻伐篇”、“诡道卷”、“秘闻录”、“残经阁”……还有他此行的目标——“功法阁偏厅”。
整个二层异常安静,几乎看不到人影。能来到这里的,至少也是乙等中的佼佼者,或者立下特殊功劳者,数量本就稀少。
他按照指示,走向“功法阁偏厅”。偏厅的石门比他想象的还要厚重,上面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他将青铜钥匙插入门上一个不起眼的孔洞,注入一丝伪装后的阴冷信力。
嗡……
石门发出低沉的摩擦声,缓缓向内开启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陈默闪身而入,石门在身后无声闭合。
偏厅内的空间不大,只有寥寥七八个古朴的石架,上面摆放的卷籍明显比一层稀少,但材质更为不凡,有玉简,有骨片,甚至还有几片散发着微弱波动的金属薄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灵压,显示着这些卷籍的不凡。
然而,他的目光首先被石厅中央,盘坐于一个蒲团上的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灰色旧道袍的老者,头发胡须皆白,杂乱地纠缠在一起,遮住了大半面容。他闭着双眼,气息全无,仿佛只是一尊石雕,与这偏厅古老沉寂的氛围融为一体。
但陈默踏入的瞬间,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如同水银泻地般的感知力,从老者身上扫过,在他那伪装后的阴冷信力上略微停顿,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守阁人!
而且,绝非一层那个懒散老头可比!这老者给他的感觉,深不可测,如同蛰伏的古兽。
陈默心中一凛,立刻收敛所有外露的情绪,微微躬身行礼,没有出声打扰,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向那些石架。
他此行的目的很明确:第一,寻找修复信力本源损伤的方法;第二,寻找能够应对当前困境,无论是应对班主、钱贵,还是提升自身即时战力的手段。
他首先走向标注着“蕴灵”、“固本”之类字样的石架。上面的卷籍果然非同凡响。
《太初蕴灵篇》:温养灵识,修复神识损伤。兑换需乙等权限,五百贡献点。
《五行锻元法》:淬炼信力,夯实根基,对根基损伤有奇效。兑换需乙等权限,八百贡献点。
《不朽金身录》(残):肉身不朽,神魂不灭……(后续缺失)。兑换需甲等权限,三千贡献点。
陈默看得心头直沉。不仅需要更高权限,那动辄数百上千的“贡献点”更是让他望而却步。他一个丙等演员,哪来的贡献点?班主给的这次机会,恐怕也只是让他“阅览”,而非“兑换”。
他耐着性子,继续在那些相对基础、或许不需要贡献点就能参阅的区域内翻找。大多是一些粗浅的养气法门,或者副作用巨大的偏方,对他目前的伤势帮助不大。
时间一点点流逝,三日时限无比珍贵。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转向寻找即时战力提升法门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角落一个积满灰尘、甚至没有标注的石架底层。那里随意丢着几片颜色暗沉、边缘破损的骨片。
鬼使神差地,他蹲下身,拂去骨片上的灰尘。
骨片上的字迹极其古老晦涩,并非当今流通的文字,更像是某种祭祀用的铭文。若是常人,定然一头雾水。但陈默集中精神,调动那微弱的“共情”能力去感知骨片时,却隐隐捕捉到一丝残留的、苍凉而执拗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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