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踉跄着冲下台阶,与金圣宫娘娘相拥而泣。
三年离别,今日重逢。
殿前众人静静看着这一幕,无人打扰。
许久,国王才拭去眼泪,拉着金圣宫娘娘,对着杨戬、哪吒等人就要下拜。
杨戬抬手虚扶:“陛下不必如此。降妖救人,乃我等本分。”
国王却执意要拜:“诸位救我性命,又救回王后,此恩此德,寡人没齿难忘!”
他顿了顿,郑重道:“从今日起,朱紫国愿永世与大唐交好!但凡圣僧有所需,朱紫国举国相报!”
唐三藏合十还礼:“阿弥陀佛,陛下言重了。”
入夜,国王摆下盛大宴席,珍馐美馔,歌舞升平,答谢众人救命之恩。
席间,金圣宫娘娘亲自为众人斟酒布菜,国王更是频频举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宴罢,国王又命人送来数套朱紫国特色的华服,用料考究,刺绣精美,皆是西方诸国流行的款式。
国王诚恳道:“诸位恩公西行路远,这些衣物虽不值钱,但可略挡风尘。”
“还望莫要推辞。”
众人见盛情难却,便收下了。
次日清晨,辞别千恩万谢的国王夫妇,取经队伍再度启程。
离开朱紫国境,又行了半月有余。
这一日,前方再现一座城池。
城墙高耸,城门上刻着三个古朴大字:比丘国。
城门口人来人往,但仔细看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往来行人多是老者,或是中年男女,竟不见一个孩童。
更奇怪的是,这些行人大多神色惶惶,步履匆匆,彼此间少有交谈,即便说话也压低声音,仿佛怕被什么听见。
众人对视一眼,皆感蹊跷。
进了城,景象更让人心惊。
街道两旁,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一个竹笼。
竹笼约莫三尺见方,编得密密实实,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
那些孩童有的在沉睡,有的睁着无神的眼睛,有的小声抽泣,却不敢放声大哭。
放眼望去,整条街上竹笼林立,竟有数百之多!
唐三藏面色骤变,疾步走到一户人家门前,问那正在门口垂泪的老妇人。
“老人家,这些孩童为何关在笼中?”
老妇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见是个陌生和尚,吓得连连摆手,转身进屋,“砰”的关上了门。
唐三藏又连问几人,百姓要么避而不答,要么匆匆离去。
偶尔有胆大的,也只低声道:“长老莫问,莫问……快走吧……”
沙悟净眉头紧锁:“师傅,此地太过古怪。”
敖烈也低声道:“我感觉到一股……很邪的气息。”
白晶晶环顾四周,目光在那些竹笼上停留片刻,又望向王宫方向,轻声道:“先找地方住下,再作打算。”
众人在城中寻了一家客栈。
安顿好后,唐三藏道:“悟空,你且去打探打探,这比丘国究竟发生了何事。”
“好嘞!”
孙悟空摇身一变,化作一个背着药箱、留着山羊胡的江湖郎中,拄着根竹杖,出了客栈。
他专往人多的地方凑,耳朵竖起,仔细聆听。
不多时,便在一处茶摊听到了些端倪。
几个老者正围坐喝茶,唉声叹气。
“造孽啊……我那小孙子才四岁,也被征去了……”
“谁说不是呢?我家两个娃娃,都在笼子里……”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孙悟空凑过去,装作好奇道:“几位老丈,贫道初来乍到,见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笼子,里面还关着娃娃,这是何故啊?”
几个老者看了他一眼,见是个外乡郎中,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道长快别问了,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哦?”
孙悟空捋了捋假胡子。
“贫道行医多年,也算见过些世面。老丈不妨说说,或许贫道能帮上忙?”
几个老者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那个最先开口的叹道:“道长有所不知……这都是要给国王治病的。”
“治病?”
孙悟空故作惊讶道:“治病为何要关孩童?”
“唉……”
“三个月前,国王得了一种怪病,太医束手无策。”
“后来国丈献上一张秘方,说需用一千一百一十一个男童的心肝做药引,炼制成‘长生药’,方能治愈。”
“什么?!”
孙悟空即便早有心理准备,闻言也不禁心头火起。
“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孩童的心肝?这是哪门子治病?分明是邪术!”
“小声点!小声点!”
老者吓得脸色发白,左右张望,紧张道:“这话可不敢乱说!国丈神通广大,耳目众多,若被听见,是要掉脑袋的!”
另一老者也道:“国王听信国丈之言,下令全国征集四至六岁男童。”
“家家户户,有适龄孩童的,都必须交出一个。交不出的,全家问斩……”
“如今已征集了九百多个,还差一些……再过几日,怕是就要凑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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