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穿过古树的枝桠,碎成点点光斑落在林默背上,暖得人几乎要犯困。他靠在粗糙的树干上,树皮的纹路硌着后背,带着自然的肌理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碑边缘 —— 青苔滑溜溜的,沾着雨后没干透的潮气,凉丝丝的,刚才对抗幻境时绷紧的神经,终于在这片刻的安静里慢慢松下来。帆布包里的镇魂符硌着腰侧,他伸手摸了摸,符纸还带着淡淡的金光,是古树的净化之力渗进去的暖意,顺着布料传过来,让人安心。
“你们别白费力气了……” 老魔的声音突然在意识里响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尖利刺耳,反而透着股说不出的虚弱,像漏了气的风箱,呼呼啦啦的,“这破树的灵气撑不了多久,等我吸收够了幻境里的怨力,照样能冲破镇魂符…… 到时候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闭嘴。” 林默没睁眼,声音冷得像沾了晨露的树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老魔的魂力在意识深处缩成了一团,像只被踩住尾巴的老鼠,连声音都在发颤 —— 显然,刚才古树的净化之力不仅撕碎了幻境,还顺着他的灵觉通道,渗进了老魔藏身的意识角落,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身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苏晚抱着膝盖坐在他旁边,米白色的裙摆上沾了片红枫叶,叶尖还带着点卷边。她伸手把叶子摘下来,捏在指尖转着圈,阳光透过叶片的脉络,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像撒了把碎金:“林默,我刚才好像看到老魔的过去了。”
林默猛地睁开眼,转头看向她。苏晚的睫毛很长,阳光落在上面,投下淡淡的阴影,她咬了咬下唇,像是在梳理混乱的记忆碎片,语气带着点不确定:“刚才我贴在石碑上吸收灵气的时候,灵气突然涌得特别快,顺着我的指尖钻进脑子里,然后就看到了一些画面 —— 不是老魔造的那种虚假幻境,是真的记忆碎片,带着温度和情绪,像是老魔自己都忘了的、深埋在魂力里的东西。”
“他以前不叫老魔,” 苏晚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那些沉睡的记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枫叶边缘,“他叫陈墨,也是个灵觉者,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有个妹妹,比他小五岁,叫陈瑶,总爱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粉色的小裙子,跟在他后面喊‘哥哥、哥哥’,声音甜得像蜜糖,连笑的时候都带着两个小梨涡。”
林默的心跳慢了半拍,指尖抠树皮的力度不自觉加重,指甲缝里嵌进了细小的木屑。他和老魔共处这么久,对方的意识里全是杀戮、挣脱和对力量的执念,从来没提过自己的过去,更没出现过如此柔软的片段。那些记忆碎片,显然是陈墨内心最深处、连邪力都没能彻底吞噬的东西,是他作为 “人” 的最后一点痕迹。
“陈瑶得了一种怪病,” 苏晚的指尖微微发抖,捏着的枫叶都被攥出了褶皱,边缘的红蹭到指腹上,像抹了点淡胭脂,“医生说治不好,只能等着,最多活不过半年。陈墨那时候才十八岁,刚成年,还在念高三,到处找灵觉者的古籍,跑遍了市里的图书馆和旧书市场,连废品站都没放过,就想找到救人的办法。后来他在一本发霉的破书里看到,说‘邪力能补灵识,可续人命’,就像疯了一样,到处找邪力源 —— 废弃的医院、没人住的老宅、后山的乱葬岗,只要有一点邪力波动的地方,他都敢去,哪怕被邪力蹭到手臂,起一串水泡也不在乎。”
清晰的画面感顺着苏晚的话冒出来:雨夜的废弃工厂,陈墨背着脸色苍白的妹妹,裤脚沾满泥泞,鞋子早就磨破了,露出的脚踝冻得通红,手里紧紧攥着泛黄的古籍,眼神里满是绝望和孤注一掷;陈瑶靠在他背上,咳嗽着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说 “哥哥,我不疼,咱们回家吧,我想喝你煮的粥”;陈墨红着眼眶,把从老宅引来的邪力往妹妹身体里引,却没料到邪力太过狂暴,先反噬了自己,黑色的雾气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吞噬了他的理智 —— 林默的喉咙发紧,像堵了团湿棉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闷得发慌。他能想象到,那个十八岁的少年,在面对妹妹的绝症时,是何等的无助和绝望,才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把自己推向深渊。
“他不是天生的坏人,” 苏晚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同情,还有点惋惜,“他只是太急了,太想救妹妹了,结果走了歪路,再也没能回头。我看到最后一个画面,他失控后,浑身裹着黑色的邪力,却还在喊‘别伤瑶瑶’,然后画面就碎了…… 大概从那时候起,他就变成了现在的老魔,只记得要挣脱束缚,要变得更强,忘了自己最初是为了什么,忘了那个等着喝他煮的粥的妹妹。”
柳轻烟也慢慢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乐乐的日记,书页被风吹得哗啦响。她翻到中间一页,指着上面用铅笔写的小字,声音有点哽咽,指尖轻轻碰了碰纸页上的字迹,像是在触碰乐乐的温度:“你们看,乐乐也写过这个。她说‘外婆跟我说,以前有个大哥哥,为了救妹妹做错了事情,后来就不见了,外婆说他其实很善良,只是太傻了,走了不该走的路’—— 原来那个大哥哥就是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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