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树搀扶着白秀珠慢慢走上楼梯，回到主卧，佣人早已备好了热水，陈嘉树没有假手他人，亲自拧了热毛巾，细心帮白秀珠擦了脸和手，又帮她换上舒适柔软的睡衣。
“今天高兴吗？”他问，扶着她躺进温暖的被窝。
“嗯。”白秀珠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腹部，“很高兴，很踏实。”
陈嘉树侧身躺下，将她连同被子一起轻轻拥住，手依然贴着她的肚子，两人静静依偎着，窗外隐约传来远处零星的爆竹声，更衬得室内安宁。
白秀珠的呼吸渐渐均匀悠长，在他怀里沉沉睡去，陈嘉树却一时没有睡意，听着她平稳的呼吸，感受着手掌下偶尔传来的、属于新生命的微弱胎动，望着天花板上壁灯光线投下的柔和阴影。
他胡思乱想着，想会国内的事，想会国外的事，想想今年过去的，想想明年将发生的，想想这个时代的人，想想现代的父母亲人，心中五味交杂，黯然失落。
怔然了许久，他放下所有想法，低头在白秀珠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闭上了眼睛。
楼下，张婉卿独自坐在壁炉前，将那本文集又翻了几页，目光却落在跳跃的火焰上。炉火将她娴静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良久，她轻轻合上书，起身，将陈嘉树和白秀珠方才用过的茶杯收好，又检查了一遍门窗火烛，才缓步走上楼，回屋休息。
公馆内外，一片静谧。
旧岁在温暖与守望中悄然流逝，新的一年，带着希望与暗涌，即将叩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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