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栈的木门在身后吱呀作响,门板上的刀痕与干涸的血渍,像是在无声诉说着过往的厮杀。客栈大堂内光线昏暗,仅靠几盏摇曳的油灯照明,七八张木桌旁坐着的修士,个个眼神警惕,手都按在腰间的武器上,空气中弥漫着烈酒、汗臭与淡淡的血腥味,典型的混乱之域气息。
“三位客官,住店还是打尖?”柜台后,一个脸上带疤的掌柜抬起头,目光在陆尘三人身上扫过,尤其在萧默的剑鞘和幽凰的暗紫色裙摆上多停留了片刻——在黑石城,带剑的多是亡命之徒,穿异色衣物的则要么是有背景,要么是不知死活的新人。
“两间上房,再来三斤熟肉、一坛烈酒。”陆尘将十块下品灵石拍在柜台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他刻意收敛了修为,只显露出化神初期的波动,既不会显得太过弱小被欺负,也不会因修为太高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疤脸掌柜掂了掂灵石,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黄牙:“好嘞!楼上最里面两间,清净。不过提醒三位,夜里听到动静别出来看热闹,最近城里不太平,血煞堂的人总在半夜‘清场’。”他说着,扔过来两把铜钥匙,钥匙上刻着“甲三”“甲四”的字样。
陆尘接过钥匙,对萧默和幽凰递了个眼色,三人顺着吱呀作响的木梯上楼。刚走到二楼走廊,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阵粗鲁的笑骂声:“听说了吗?昨天魔刀门的少门主砍了个冥罗殿的探子,那探子的脑袋现在还挂在城楼上呢!”
“冥罗殿?那不是幽冥界的势力吗?怎么跑到黑石城来了?”另一个声音问道,带着一丝好奇。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来和天鬼府做交易的——你没看最近天鬼府的人出入都带着黑斗篷,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好事!”
陆尘脚步微顿,与幽凰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冥罗殿的探子和天鬼府有关。他没有停留,继续走向房间,刚打开甲三的房门,一道黑影突然从斜刺里窜出,一把匕首直刺陆尘后心,匕首上还涂抹着淡绿色的毒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找死!”萧默反应极快,右手闪电般按住剑柄,一道青色剑光出鞘半寸,堪堪挡住匕首。那黑影没想到萧默的反应如此之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身想要逃跑,却被幽凰伸出的右手抓住肩膀——她的指尖萦绕着一丝微弱的幽冥之力,刚接触到黑影的身体,对方就像被冻住一般,瞬间僵在原地。
“说,谁派你来的?”幽凰语气冰冷,幽冥之力顺着黑影的肩膀渗入体内,让他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黑影浑身颤抖,脸色惨白:“是……是骨牙帮的李老大!他说你们是肥羊,让我来抢点东西……”
陆尘眉头微皱,没想到白天收了入城费,晚上还来找麻烦。他走到黑影面前,左手轻轻一按对方的额头,一缕吞噬之力渗入:“你只知道这些?没别的任务?”
吞噬之力刚接触到黑影的识海,对方就惨叫起来:“真……真没有!李老大只让我抢东西,说你们看起来像外地来的,好欺负……”
陆尘感知到对方没有说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滚!告诉你们李老大,再敢打我们的主意,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他收回吞噬之力,幽凰也松开了手。黑影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下楼,连匕首都忘了捡。
“骨牙帮背后是天鬼府,他们这么快就动手,说不定是天鬼府的人授意的。”幽凰关上门,语气凝重,“他们可能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他们。”陆尘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看向楼下,“先吃饭,等入夜后去鬼市,找到情报贩子,就能确认天鬼府和冥罗殿的关系了。”
不多时,店小二送来熟肉和烈酒。三人快速吃完饭,便在房间内打坐调息,等待天黑。黑石城的夜晚来得很快,没过多久,窗外就彻底暗了下来,只有街道两旁挂着的黑色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偶尔传来几声惨叫和打斗声,让整个城池更显阴森。
“可以走了。”陆尘睁开眼睛,将混沌鼎贴身藏好,萧默也将长剑调整到便于出鞘的位置,幽凰则换上了一身黑色的斗篷,遮住了暗紫色的裙摆——鬼市多是见不得光的交易,穿得低调些更安全。
三人悄然下楼,疤脸掌柜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后门的方向——显然,他知道客人要去鬼市,后门是通往鬼市的捷径。
走出后门,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涂鸦和暗记,幽凰指着墙上一道黑色的骷髅印记:“跟着这些印记走,就能到鬼市入口。”
小巷尽头,是一扇隐蔽的石门,石门上刻着复杂的鬼纹。幽凰上前,在石门上按了三下,又敲了两下,石门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香烛味扑面而来——与外面的血腥气不同,鬼市内弥漫着一种能安抚神魂的香气,显然是为了让交易者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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