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城外围的瘴气尚未完全散去,淡灰色的雾气缠绕在嶙峋的黑岩间,将城门处的血腥味晕染成一片粘稠的恶臭。陆尘立于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左手轻按袖中混沌鼎,鼎身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心神安定——方才幽月提出缔结魂契时,他便知这是稳固同盟、清除幽凰隐患的最佳选择,此刻面对幽凰那双写满决绝的眼眸,心中更无半分犹豫。
“魂契乃神魂之盟,一旦缔结,你我共享感知、共担风险,若有一方背叛,神魂会被契约之力直接碾碎,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陆尘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指尖已凝出一缕淡金色的混沌气息,这是他以自身神魂本源为引,凝练出的契约基底,“你再想清楚,无需因噬魂印而勉强。”
幽凰闻言,反而笑了——那笑容褪去了往日的冷艳,多了几分释然,她抬手拂过鬓边散落的发丝,指尖黑色幽冥气流涌动,化作一道与陆尘混沌气息截然不同的暗紫色符文:“我从不是会勉强自己的人。在秘境中你未因我是幽冥残魂而弃我,在知晓噬魂印后仍愿给我机会,这份信任,比清除印记更重要。”
她说着,将暗紫色符文递向陆尘,眼神明亮如星:“何况,能与掌握混沌鼎、敢叛出万道圣地的人缔结魂契,于我而言,是机缘,不是束缚。”
陆尘不再多言,将混沌气息凝成的金色符文与幽凰的暗紫色符文在空中对接。两道符文刚一碰触,便爆发出柔和的光芒,金色的混沌气流与暗紫色的幽冥之力相互缠绕,竟没有丝毫排斥,反而如水流般交融在一起,形成一道半金半紫的螺旋状契约印记。印记旋转间,散发出的波动既不霸道,也不阴寒,反而带着一种平衡的厚重感——那是平等魂契独有的气息,没有主仆之分,只有生死与共。
“以我陆尘之魂为引,立此魂契!”
“以我幽凰之魂为凭,应此盟约!”
两人同时开口,声音在瘴气中回荡。随着誓言落下,螺旋状印记猛地炸开,化作无数道细小的光丝,一半融入陆尘的眉心,一半钻入幽凰的识海。在印记入魂的瞬间,陆尘清晰地感受到了幽凰的情绪——有对冥罗殿的刻骨恨意,有对未来的忐忑,更有一份卸下防备后的轻松;而幽凰也瞬间捕捉到了陆尘的思绪,感受到他对同伴的珍视、对旧天道的警惕,以及那份“吞噬万物只为守护”的道心。
“这是……共享感知?”幽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能“看到”陆尘识海内的景象——月姬、云芷、苏妲儿等人的残魂正悬浮在识海边缘,目光带着善意与认可,混沌鼎的虚影在识海中央缓缓旋转,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平等魂契的核心便是‘共享’与‘信任’。”陆尘也在感知幽凰的识海,那里虽有一道淡黑色的印记(噬魂印),却被新缔结的魂契光丝缠绕,印记的波动明显减弱,“你看,魂契已经开始压制噬魂印了,再配合幽月的净魂咒,不出三月,定能将印记彻底清除。”
幽凰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有一道淡紫色的契约纹路在缓缓闪烁,与陆尘眉心的金色纹路遥相呼应。她轻轻握拳,感受着体内不再狂暴的幽冥之力,嘴角勾起一抹真心的笑意:“多谢你,陆尘。”
“不必谢我,你是我陆尘的盟友,自然该并肩而行。”陆尘抬手,一缕混沌气息注入幽凰体内,顺着魂契光丝流淌,进一步加固对噬魂印的压制,“接下来,我们要在混乱之域立足,你的幽冥之力和情报网,会是我们最大的助力。”
“嗯!”幽凰重重点头,眼中战意燃起,“混乱之域的地下势力多与幽冥界有联系,我或许能通过旧识,找到关于冥罗殿的线索——他们既然能掌控幽冥界,说不定在混乱之域也有暗桩。”
此时,悬浮在半空的混沌鼎缓缓降下,月姬、云芷、幽月的虚影相继飘出。月姬看着两人眉心呼应的契约纹路,笑着点头:“魂契缔结得很成功,混沌之力与幽冥之力的融合度远超预期,这或许是因为混沌本就兼容万物的特性。”
云芷则将目光投向黑石城的方向,剑意凝而不发:“城内的厮杀声弱了,看来有势力在清理城门区域,我们得尽快进城,避免被当成‘外来者’围攻——混乱之域的规矩,新来者若不尽快表明立场,会被所有势力视为猎物。”
幽月公主手持镇国魂珠,周身皇族光晕已收敛大半,只余一丝淡淡的气息:“噬魂将和噬魂鲨已在城外十里处隐藏,我会让他们暗中戒备,防止冥罗殿的人突然出现。进城后,我与清莲、苏妲儿留在鼎内,由你、幽凰、萧默出面接触势力——幽凰熟悉幽冥相关的势力,萧默可应对人族修士,你居中统筹,最为稳妥。”
陆尘点头,将混沌鼎再次缩小,藏入怀中:“萧默,你准备一下,我们三人扮成散修,以‘寻找靠山’的名义进城,先接触中小势力,摸清三大势力(魔刀门、血煞堂、天鬼府)的最新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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