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主城的宗门选拔赛决赛场,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青石铺就的比斗台足有百丈见方,四周的观赛席上,从普通修士到主城权贵,再到各宗门的掌门弟子,人人都抻着脖子望向台中央,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毕竟这场决赛,实在是颠覆了所有人对“宗门比试”的认知——一边是天剑门掌门柳长空,元婴期大圆满的修为,一身剑意凛冽如寒冬,光是站在那里,周身三尺内的空气都似被切割得噼啪作响;另一边,却是躺平宗宗主林风,正瘫在一张特制的楠木躺椅上,椅子边摆着小几,几上放着一碟炒瓜子、一壶冰镇酸梅汤,他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咔嚓声在寂静的赛场里格外清晰,别说起身应战,连眼皮都没抬几下。
“林风!”柳长空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剑锋,狠狠砸在比斗台上,“你教出来的弟子歪门邪道,今日我便替整个修真界清理门户!还有无殇,你本是我天剑门最有天赋的弟子,速速归宗,莫要再被这惫懒之徒蛊惑!”
他这话一出,观赛席顿时一片骚动。天剑门作为主城老牌宗门,柳长空的威名早已深入人心,而秦无殇本是他亲传弟子,叛出宗门投了躺平宗的事,一直是众人热议的话题。此刻柳长空当众喊话,不少人都觉得,林风就算再能耍滑头,面对元婴期全力出手的柳长空,怕是连躺平的机会都没有。
“清理门户?柳掌门这话可就见外了。”林风终于舍得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抬眼瞥了柳长空一眼,语气散漫得像在唠家常,“无殇愿意留在躺平宗,那是她觉得跟着我躺平比跟着你内卷舒服,强扭的瓜不甜,你活了几百岁,这点道理都不懂?”
秦无殇就站在比斗台边缘,听到这话,原本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手里握着那柄磨得锃亮的“摆烂剑”,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师父,我此生唯躺平宗是归,天剑门于我,不过是过往云烟。”
柳长空被师徒二人一唱一和噎得脸色涨红,周身的剑意陡然暴涨,白色的剑罡如同游龙般缠绕在他周身,震得比斗台的青石地面都裂开了细密的纹路:“冥顽不灵!今日我便让你看看,野路子终究登不上大雅之堂,躺平?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躺过我这元婴期的剑意!”
话音未落,柳长空抬手便挥出一道数十丈长的剑罡,剑罡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逼林风的躺椅而来。观赛席上响起一片惊呼,李城主眉头微蹙,张胖子更是攥紧了手里的算盘,生怕林风真的出什么事——他还指望着和躺平宗合作搞“修炼套餐”呢!
可林风却依旧稳如泰山,甚至还慢悠悠地端起酸梅汤喝了一口。直到那道剑罡离他不足十丈,他才懒洋洋地抬了抬手指,从袖袋里摸出一张黄纸符篆,随手往空中一丢。
那符篆看着平平无奇,甚至边角还沾着点瓜子屑,可刚接触到剑罡的瞬间,便爆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下一秒,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直扑林风的剑罡,竟像是撞上了无形的镜面,硬生生调转方向,以更快的速度朝着柳长空反噬而去!
“什么?!”柳长空瞳孔骤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全力一击会被反弹回来。他仓促间挥剑抵挡,可那道剑罡本就是他的本命剑意所化,如今被反向符催动,威力竟还涨了三分,“嘭”的一声巨响,剑罡撞在他的护身剑盾上,震得他连连后退数步,胸口气血翻涌。
“柳掌门,这就不行了?”林风嗑着瓜子,声音里满是戏谑,“我早就说过,内卷不如躺平。你天天逼着弟子练剑练到三更半夜,修为是涨了点,可脑子没跟上啊。这反向符,还是张胖子送我的伴手礼,对付你这种只会硬拼的老古板,刚好够用。”
张胖子在台下嘿嘿直笑,扬着嗓子喊:“柳掌门,我这符篆童叟无欺,反向反弹一切攻击,要不要赛后买几张?给你打八折!”
柳长空又羞又怒,他这辈子何曾受过这般羞辱?当下也顾不上体面,周身剑意尽数爆发,元婴期的威压铺天盖地笼罩住整个比斗台,无数道细小的剑影凝聚成型,如同暴雨般朝着林风倾泻而去。每一道剑影都蕴含着凌厉的杀机,别说一个筑基期的林风,就算是同阶元婴修士,恐怕也得避其锋芒。
可林风依旧不慌不忙,他甚至懒得再抬手,只是对着那些剑影的方向,又丢出了两张反向符。白光接连亮起,那些密密麻麻的剑影瞬间调转方向,如同归巢的蜂群,直冲着柳长空本人而去。柳长空没想到林风竟有这么多反向符,一时之间竟来不及招架,只能用剑意勉强护住周身。
“噗——”数道剑影还是冲破了他的防御,擦着他的胳膊和大腿划过,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袍,他踉跄着后退,看向林风的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你……你这根本不是修真界的手段!”
“是不是又如何?”林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能赢就行。我教弟子摆烂,不是让他们放弃修炼,而是让他们用最省力的方式达到目的。你倒好,拼尽全力打过来,最后伤的是自己,这买卖亏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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