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后山的空地上，剑气还未完全消散，秦无殇手中的长剑斜指地面，剑尖滴下的灵气水珠砸在青石上，溅起细小的尘埃。
她原本冷冽如冰的眼神，此刻却泛起一丝动摇，握着剑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林风刚才那番“躺平论”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她心中早已沉寂多年的湖面，泛起圈圈涟漪。
“修炼那么累干嘛？”“为了变强放弃自由，值得吗？”这些看似荒诞的话，却精准戳中了她内心最柔软也最痛苦的地方。
秦无殇沉默了许久，久到林风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这位高冷御姐怼自闭了，准备开口说句“大不了不拜师，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时，她才缓缓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不懂，不修炼，就只能任人摆布。”
林风挑了挑眉，顺势往旁边的大石头上一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哦？说来听听，本宗主最擅长听别人讲故事，顺便吐槽几句。”
系统的弹幕适时飘过：【宿主终于靠谱了一次，不过大概率还是想找机会忽悠人家拜师】
秦无殇没有理会林风的调侃，也没注意到他脑海里的系统吐槽，目光飘向远方的天际，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几年前的天剑门。
“我出身天剑门旁系，五岁觉醒先天剑体，被掌门柳长空收为亲传弟子，从小就是宗门里的天之骄女。”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所有人都觉得我前途无量，未来会成为天剑门的顶梁柱，可他们不知道，这‘天之骄女’的头衔，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
林风掏出从系统兑换的瓜子，一边嗑一边点头：“懂，这种剧情我见多了，无非就是宗门把你当工具人呗。”
秦无殇眉头微蹙，似乎不太习惯被人打断，但还是继续说道：“天剑门虽然是顶级宗门，但近几年人才凋零，实力大不如前，隔壁的凌霄宗却蒸蒸日上，隐隐有压制我们的趋势。为了巩固两宗关系，同时获取凌霄宗的资源支持，柳长空决定让我嫁给凌霄宗少主。”
说到“嫁给凌霄宗少主”这几个字时，秦无殇的声音陡然变冷，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
“那凌霄宗少主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好色成性，修为平平，却仗着宗门势力横行霸道。我宁死也不愿嫁给这样的人，当场拒绝了柳长空的安排。”她握紧长剑，剑气再次弥漫开来，周围的草木都被这股凌厉的气息压得弯下了腰，“可我没想到，我视若恩师的柳长空，竟然为了宗门利益，不惜对我动手。”
林风嗑瓜子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的戏谑少了几分，多了一丝认真。他能感受到秦无殇此刻心中的愤怒和绝望，那种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或许比死亡更让人痛苦。
“他废了我的部分剑脉，收回了我所有的资源，还对外宣称我忤逆师门，勾结魔道，把我逐出师门。”秦无殇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眶微微泛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为了斩草除根，他还派了宗门弟子追杀我，我一路逃亡，从繁华的主城逃到荒凉的边境，身边的随从为了保护我，全都死在了追杀路上。”
她抬手抹了一下眼角，语气恢复了冰冷：“我之所以想找强者证明自己，不是为了名利，只是想让柳长空和天剑门看看，他们放弃的不是一个工具人，而是一个能让天剑门真正崛起的天才。我想变强，强到没有人能再逼迫我做任何我不愿意做的事。”
说完这些话，秦无殇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整个人都显得疲惫了许多。她以为林风会像其他人一样，要么嘲笑她不自量力，要么同情她的遭遇，可没想到，林风只是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一脸认真地问：“所以，你宁愿一辈子活在仇恨里，每天累死累活修炼，也不愿意换一种活法？”
秦无殇愣住了，她没想到林风会这么问。这些年，她满脑子都是复仇和证明自己，从来没想过“换一种活法”是什么意思。
“你想想，”林风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循循善诱道，“你现在拼死拼活修炼，就算最后打败了柳长空，报复了天剑门，又能怎么样？那些死去的随从能活过来吗？你失去的自由能回来吗？到时候你可能会成为新的天剑门掌门，可还是要被宗门的利益束缚，继续过着身不由己的日子。”
他顿了顿，抛出了自己的核心观点：“但如果你拜我为师，就不一样了。不用内卷修炼，不用被迫联姻，徒弟变强你躺赢，宗门的事有我顶着，你想干嘛就干嘛，完全自由。你看我那三个徒弟，苏小蛮以前被家族嫌弃，现在放火烤肉样样精通；赵铁柱以前是个砍柴的孤儿，现在搬砖都能砸穿山门；洛璃身负诅咒，现在都能和动物聊天了。”
秦无殇的心跳莫名加速，林风的话像一颗种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这样的自由。可多年的执念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她看着林风，眼神复杂：“你说的都是真的？不用修炼也能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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