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声在这片星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你说他导致法则崩坏？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没有那个被你称作‘伪帝’的他，以身补天，为这方世界续命，今日哪来的灵气复苏？哪来的修士长生？哪来的你这自诩为守序者的阵灵？！”
萧辰猛地伸出手指，指向镜中那个被九道锁链贯穿、却依旧死死支撑着崩塌天穹的背影，字字如刀，句句诛心！
“你说他是罪人，可你看看这天下苍生，看看那些挣扎求活的修士，看看这片还能喘息的天地——”
“谁，不是他用命换来的？！”
归藏子那被星沙长袍笼罩的身影，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僵直。
他沉默了，无言以对。
萧辰眼中，再无迷茫。
他不再看归-藏子，也不再看那面古镜，转身便要离开石台。
他要走自己的路，一条，既不属于仙帝，也不属于归藏子，只属于他萧辰自己的路！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咔嚓！”
那面映照了万古真相的青铜古镜，竟毫无征兆地轰然炸裂！
亿万碎片向四面八方飞射，但其中最大的一块，却化作一道流光，无视了萧辰的护体真元，如乳燕投林般，瞬间没入他的眉心！
“唔！”
萧辰只觉眉心一凉，下一刻，识海彻底翻涌，无数不属于他的、光怪陆离的未来片段，如同潮水般疯狂涌入！
他看到，大师兄卫无尘在月下拔出了那柄从未出鞘的斩妄刀，刀锋之上，染着他自己的鲜血……
他看到，楚天河跪在一片宗门废墟之中，手中死死攥着一份伪造的文书，仰天无声悲鸣……
他看到，那位看守藏经阁的厉婆婆，拄着拐杖立于万丈山巅，身下，一座覆盖了整座山脉的古老阵纹正被点亮，照彻夜空，而她的身影，在那光芒中渐渐变得透明……
一幕幕死亡的残影，一个个熟悉的、或敌或友之人的终结，在这些片段闪现的前一刻，他竟能提前感知到一丝微弱却清晰的“终结哀鸣”！
【检测到仙帝本源道则碎片融合……】
【天道寿元面板二次进化……】
【新功能解锁：命劫预判！】
【命劫预判：可提前十二个时辰，感知指定范围内高业力、或与宿主有重大因果牵连的目标之死亡轨迹。
当前预判成功率：87.6%】
庞大的信息流冲击着神魂，萧辰闷哼一声，抚着额头踉跄退后一步。
他再睁开眼时，那双漆黑的瞳孔深处，有两簇金色的命焰翻腾如海，其中交织着洞悉生死的冰冷与炽热。
“主人，咱们……还回去吗？”一旁，被这连番变故吓得躲在萧辰身后的小石猴，怯生生地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问道。
回去？
萧辰的目光穿透了这片星空，望向门外那属于天衍大陆的世界，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锋锐的弧度。
“不。”
他低语，声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断。
“现在，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他忽然抬手，掐了一个无人能懂的法诀。
他的神识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锁定了三百里外，一处极为隐秘的山中洞府——那里，一名曾经参与构陷流民，并因此官升一级的城卫军副统领，正搂着美妾，饮酒作乐。
萧辰唇角的笑意愈发冰冷。
“第一个猎物……我已经听见他的死期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这方秘境之外，天衍大陆那被暮色笼罩的苍穹极高处，一抹无人能够察觉的微光悄然浮现。
那只非金非玉的古老秤钩，再度出现，静静悬于天际，仿佛一尊无情的法官，冷眼注视着地上那只刚刚获得利爪，准备开始狩猎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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