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落在燕南泠的手背上,凉意让她回过神。她站在楚都城外的旷野上,脚边是碎石和烧焦的木头。风从北面吹来,带着湿土的气息。
她刚才还握着萧无痕的手,现在松开了。手腕上的星纹热度未退,眉心微微跳动。脑子里全是新浮现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进又退下。她闭眼三息,把那些关于补天阵、裂隙根源的画面压到深处。
眼下不是追查身世的时候。
她低头整了整药囊系带,匕首挂在腰侧,轻轻晃了一下。动作利落,眼神不再有片刻前的柔软。
远处传来马蹄声。
谢玄青骑马而来,身后跟着几名士兵。他甲胄未卸,脸上沾着尘灰,神情紧绷。马速未减,他在两人面前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没有寒暄。
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火漆封口,印着暗红印记。他抬手一掷,信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燕南泠伸手接住,稳稳攥在掌心。
“齐境三日前连失五批军粮。”谢玄青声音低沉,“守将上报说是黑风劫,可痕迹不像天灾。”
燕南泠没说话,指尖摩挲火漆印。朱砂颜色深,是药王谷特制的封印方式。她认得这个标记。
她拆开信封,快速扫视内容。
纸上的字迹清秀却急促,是林疏月的手笔。信里提到边境巡查队发现押运官尸体,腰间挂着一枚不该出现的令牌——灵教私印。那印子刻着扭曲符文,只有高层才持有。
她目光停在一行字上:“**粮道断,非盗匪所为,恐与血祭有关。**”
她抬眼望向北方。荒原尽头空荡无声,没有烟尘,也没有人影。但她知道,那边正有东西在动。
“这不是偶然。”她说。
萧无痕站到她身侧,脸色仍有些白。刚才的空间转移耗掉了他太多力气,但他站得很稳。
“我手下探报,齐国近月调动死士三百。”他说,“这些人绕开官道,夜间行进,目的地不明。”
燕南泠把信折好,塞进袖中。
“你是说,灵教已经进齐国了?”
“不止。”萧无痕看着她,“他们在借齐太子的手,准备一场大祭。时机就在下个月。”
谢玄青点头:“魏国细作传回消息,齐国粮仓接连出事,但朝廷压着不报。百姓还不知道,可前线将士已经开始断粮。”
燕南泠沉默片刻。她想起昨夜梦中的残卷文字。那时她只看到三行字,其中一句就是:“**封巾匣启,祭礼将行。**”
她当时以为那盒子只是补天阵的钥匙容器,现在看来,它可能是整个仪式的关键。
“那个带走盒子的人……”她低声说。
“现在追不上了。”萧无痕打断她,“密信更重要。齐境的事一旦成局,不只是魏国危险,整个北地都会陷入混乱。”
谢玄青看向她:“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如果灵教真的能在齐国完成血祭,他们的力量会比在楚宫时更强。”
燕南泠点头。她当然明白。
楚宫那一战,靠的是她、萧无痕和谢玄青联手破局,靠的是星瑶残魂融合,靠的是残卷最终归位。如果再来一次那样的对决,未必还有人能活着走出来。
她转身面向北方。风吹起她的衣角,药囊轻响。
“走,去掀了齐国的底。”
话音落下,没人应声。
谢玄青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从腰间解下一枚铜牌,递过来。“这是魏军临时通行令,持此牌可调用沿途驿站快马。”
她接过,放进药囊夹层。
萧无痕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令牌,放在掌心。上面刻着一个“隐”字,边缘磨损严重。
“这是我作为暗卫首领的最后一道令。”他说,“楚宫任务结束,但我属下的耳目仍在运转。他们会把最新消息送到你手中。”
燕南泠看着那块令牌,没有接。
“你还要跟着?”她问。
“我一直都在。”他说。
她没再推辞,只是点了点头。
谢玄青翻身上马,对身边副将低语几句。那人领命,带兵向东门方向撤离。他自己留下,最后看了两人一眼。
“齐境不宜久战。”他说,“速查速离。我在魏国边境留了接应,七日内有效。”
说完,他扬鞭策马,身影很快消失在烟尘中。
旷野重归安静。
雨下得慢了,只是零星几点。云层压得低,灰白色铺满天际。
萧无痕站在她身侧后方半步的位置,和从前一样。他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微动。
“什么时候出发?”他问。
“现在。”她说。
她迈步向前,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沙沙声。药囊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里面的药瓶互相碰撞,发出细微声响。
走了十几步,她忽然停下。
手腕上的星纹又烫了一下。
这次不同。不是持续发热,而是一跳一跳的,像心跳的节奏。她低头看去,发现那纹路颜色变了,从浅金转为银白,边缘泛着微光。
她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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