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午后,“茶社”工作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空调发出细微的运转声。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明暗相间的条纹。
苏茶盯着电脑屏幕已经发了许久的呆,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敲,仿佛在寻找某个丢失的节奏。
姜妍端着两杯咖啡推门进来,杯沿还冒着袅袅热气。她一眼看见苏茶那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由莞尔:“又卡住了?”
“写完了,就是有点麻烦。”苏茶把笔记本电脑转向她,轻轻叹了口气,“你自己看。”
姜妍俯身凑近屏幕,眯起眼睛念道:“《光辉岁月》?名字挺大气……等等,这歌词怎么是粤语的?”
“写着写着就写成这样了。”苏茶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总觉得这歌如果用普通话唱,就少了那股该有的味道,你明白吗?”
姜妍在她对面坐下,抿了口咖啡,让那股醇香在舌尖缓缓化开:“那你打算怎么办?你的粤语水平……我记得上次去广州,你连‘唔该’都说得像‘母该’。”
苏茶没好气地睨她一眼:“所以才发愁啊。好好一首歌,总不能让我糟蹋了吧?”
“那就找个能唱的人呗。”姜妍放下杯子,手指轻点桌面,“这歌听着适合男声,找个粤语地道、声音里有故事的歌手。”
苏茶眼睛微微一亮:“你觉得陈玺怎么样?粤语是他的母语,之前翻唱过Beyond那些老歌,挺有味道的。而且他还没大火,合作起来应该比较顺畅。”
“陈玺可以啊!”姜妍一拍手掌,声音里透着兴奋,“我这就联系他经纪人!”
姜妍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不到半小时就带着消息回来了:“搞定了!陈玺那边一听是你写的歌,特别积极,说明天就能来试音!”
“这么快?”苏茶有些意外。
“人家说了,你的歌现在圈里多少人盯着,能拿到是他的运气。”姜妍眨了眨眼,笑意从眼角漾开,“咱们茶茶现在可是块金字招牌了。”
“少来。”苏茶笑着轻推了她一把,心里却踏实了些。好歌能找到对的人来演绎,总比烂在自己手里强。
次日下午,陈玺准时出现在工作室。他比电视上看着要清瘦几分,见到苏茶时神情略显局促:“苏老师好,我是陈玺。”
“别叫老师,叫我苏茶就行。”苏茶微笑着招呼他坐下,“歌你看过了吧?”
“看过了,特别喜欢。”陈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昨晚拿到Demo后循环到半夜,越听越有味道。”
苏茶将吉他递过去:“唱一段听听?”
陈玺接过吉他,指尖轻拨琴弦试了试音,清了清嗓子。当他开口唱出第一句,苏茶便知道找对人了——那种沙哑中蕴藏着力量的嗓音,恰是这首歌需要的沧桑与厚度。
“挺好的。”苏茶点点头,笑意从眼底漫开,“就你了。合同细节姜妍会和你经纪人谈,咱们先把歌录了。”
录音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陈玺基本功扎实,情绪把握到位,三个多小时便录出了雏形。苏茶在控制室听着耳机里流淌出的歌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捡到宝了吧?”姜妍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陈玺这嗓子,不红都难。”
“那最好。”苏茶轻笑。
录完歌已近傍晚六点。陈玺离开前特意过来道谢:“谢谢苏老师给我这个机会。”
“是你唱得好。”苏茶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这歌肯定行。”
送走陈玺,苏茶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刚拎起包,手机便响了。
陆沉舟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低沉而平稳:“下班了?”
“正要走呢。”苏茶边说边朝窗边走去,果然看见他那辆黑色轿车停在老位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陆沉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听说你找了个人来唱新歌?”
苏茶一怔:“你怎么知道?”
“姜妍发朋友圈了。”陆沉舟语气平静无波,“说‘茶茶的新歌找到最对的声音了’,配图是你跟一个男生的合照。”
苏茶这才想起下午录音时姜妍确实拍了几张工作照。她忍不住笑起来:“那是陈玺,歌手。我新歌是粤语的,自己唱不了,就找他来唱。”
“哦。”陆沉舟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苏茶察觉到他语气里一丝几不可察的异样,侧过脸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陆沉舟目视前方,手稳稳握着方向盘,“就是觉得,你最近跟别人合作挺频繁的。”
苏茶眨了眨眼,忽然明白过来。她忍着笑意凑近些:“陆沉舟,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没有。”陆沉舟否认得飞快。
“真没有?”苏茶故意逗他,“那我明天约陈玺吃个饭,聊聊后续宣传?”
车子恰好在红灯前停下。陆沉舟转过头来看她,眼神幽幽的:“你试试看。”
苏茶终于笑出声:“还说不吃醋!陆沉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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