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们押着疤脸见县丞,此刻县丞正坐在大堂上等消息。
一见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疤脸,县丞眼睛亮了一瞬。
这不是疤脸吗?
他可是官府追查了数月的犯人,作恶多端。
但是此人五大三粗武功高强,有一次终于抓住了,他还想办法跑了。
前阵子又在城外劫了商队,跑得比兔子还快,没想到今日竟栽在了悦来楼的案子里。
“疤脸!你可知罪?”。
疤脸被按在地上,膝盖的剧痛让他直抽冷气,却还硬撑着抬头。
“老子犯的事多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件!”。
“夜闯官府杀人,这事你总该认吧?”。
县丞冷笑一声,指了指旁边醒过来的汉子。
“还有前阵子城外商队劫案,是不是你干的?”。
疤脸虽是亡命徒,却有自己的规矩,被抓了就认。
但雇他办事的主家,既然没保他,那也别想好过。
“杀人是真的,商队也是我劫的!”。
“不过杀人是有人雇我干的,一个小矮子给了我三十两银子,让我去官府杀那个人”。
县丞眼神一凛,刚想追问,外面的人回来禀告了。
是去城西布庄查证的捕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账本。
“大人,布庄掌柜说了,这种粗麻布只有聚福楼常年大批量订购,上个月还刚订了两匹,说是给后厨杂役做短打,偶尔也有别的人家买,小的已经一一查过了,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县丞看了账本,又看了眼疤脸,想着布庄的事情,一切好像都浮出了水面。
聚福楼。
悦来楼。
两家酒楼各有各的鼎盛,若说镇上哪两家酒楼能对打,也就他们两家了。
近来悦来楼新品菜猪下水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卖的特别好,若说是聚福楼眼红,做了这么多……
“来人!”。
县丞猛地站起身,声音斩钉截铁。
“去聚福楼”。
此时的聚福楼里,王掌柜还在屋里坐立不安。
他听见外面有马蹄声,心脏砰砰跳的像是要炸开,知晓事情恐怕是败露了。
“掌柜的,外面……”。
王掌柜一把拽住刚进门的小二,指甲几乎嵌进对方胳膊里,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狠劲。
“若是事情败露,官府来人问,你就说买凶,藏乌头粉都是你干的,疤脸和那个汉子只记得你去找的他们,没人知道是我指使的!”。
小二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摇头。
“掌柜的,这可不行,杀人的罪啊,要杀头的,我家里……”。
王掌柜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小二家人的住址。
“你要是不认,你那卧病在床的老娘和六岁的弟弟,明天能不能活着,就不好说了,若是你认了,我保证一个月给他们一两银子”。
小二腿一软跪坐在地。
他知道王掌柜心狠手辣,真能干出害他家人的事。
若是……若是他顶罪,掌柜给的银子也能给娘抓药了。
想到这,他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最后咬着牙点了点头。
“我……我认”。
王掌柜立刻帮小二串供。
“一会就说你眼红悦来楼生意好,想搞垮他们,自己偷偷买了乌头粉和巴豆粉”。
“见那人活着,又怕事情败露我赶你出酒楼,你才走了错路”。
“记住,跟我没关系,记住了,一字都不能错!”。
刚交代完,就听见一楼热热闹闹的,县丞带着捕快走了进来。
“把你们掌柜叫出来”。
王掌柜整理好表情,笑着的从二楼走了下来。
“呀,县丞,今日您怎么有空光临聚福楼啊”。
县丞没理会王掌柜的谄媚,目光如刀扫过他的脸。
“王掌柜,有人指证聚福楼牵涉悦来楼命案,还雇凶夜闯官府杀人,你可知情?”。
王掌柜立刻摆出一副震惊又委屈的样子。
“大人!冤枉啊!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聚福楼一向做的是正经的买卖,虽说没有悦来楼的生意那么好,但也不至于做这样的事啊”。
县丞根本不吃这套,喊冤枉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哪个都信吗。
“王掌柜,本官今日既然来了,那就是有了证据,那闹事的人手上有聚福楼身着的布料”。
只是有布料???
王掌柜松了一口气,太好了,那就还有救,布料而已,有的人偷了也没准啊。
正当他想好措辞,想要抵赖的时候,旁边缩在角落里的小二突然蹦了出来。
“大人,都是小的做的,别冤枉掌柜”。
闻言,县丞挑眉,“你做的,怎么做的,说说看”。
“我……我见悦来楼的猪下水卖得好,聚福楼客人少,心里急,就想坏了他们名声,这样人就可以来聚福楼吃饭了”。
“人要是一多,掌柜的高兴,没准还会有赏赐,我家里老母亲病重,急需用药”。
小二眼泪还在往下掉。
“我偷偷攒了银子,买了巴豆粉和乌头粉,后来见有个汉子没死,怕他供出我,又怕王掌柜赶我走,才又雇了让疤脸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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