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生刚转身要走，罗洪钢突然开口，声音还带着未散的沙哑：“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夏静生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病床上的安欣，语气放得轻柔：“麻药劲过了就会醒，也许是今晚，最迟明天早上，你放心，各项指标都很稳定。”
罗洪钢“嗯”了一声，抬手摆了摆，目光又落回安欣脸上——她的眼睑轻合，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脸色虽白，却比术前多了点血色。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腹，像是在确认她的温度。
夏静生摇了摇头识趣地退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罗洪钢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将安欣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她的手还带着点凉，却让他心里格外踏实。这几天熬下来，他早就撑不住了，眼皮重得像灌了铅，不知不觉间，就趴在床边睡着了，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只是握着安欣的手，始终没松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欣的指尖轻轻动了动。她先是感觉到身体沉重得像绑了铅块，每动一下都带着酸胀，接着又觉得像是悬在半空，心慌得厉害，猛地一下像是从高处摔下来，眼睛“唰”地睁开。
白色的天花板，熟悉的监护仪声音，还有手边传来的温热触感——安欣缓缓回过神，转头就看到趴在床边的罗洪钢。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茬，连眉头都还微微蹙着，像是在梦里也在担心她。
“猪头……”安欣轻声呢喃，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胡茬，有点扎手，却让她心里暖暖的。她想起手术前他说“等你醒了就去看大海”，想起他握着她的手说“别怕”，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滴在罗洪钢的手背上。
罗洪钢被手背的凉意惊醒，抬头就撞进安欣湿漉漉的眼睛里。他猛地站起来，声音里满是激动，甚至带着点颤抖：“宝贝，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安欣摇了摇头，伸手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我没事……就是你好像瘦了好多，胡茬也不刮。”
罗洪钢笑了，俯身将她轻轻搂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她：“瘦点没关系，你醒了就好。我这就打电话叫夏静生来看看。”
罗洪钢刚拨通医生的电话，安欣就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别那么急，我想再跟你待一会儿。”
“乖，让老夏确认你没事，我再陪你好好说。”罗洪钢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语气里满是宠溺：“很快就好。”
夏静生来得很快，检查完安欣的瞳孔、听了心肺，又看了监护仪的数据，笑着说：“恢复得比预期好，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就是术后身体虚，得好好养着——不能提重物，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东西，也不能累着，得像坐小月子一样养一个月。”
罗洪钢搂着安欣的腰，紧了紧手臂，抬头问：“还有别的要注意吗？”
夏静生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脸颊有点尴尬，还真不把我当外人，清了清嗓子，声音小了点：“还有就是……一个月内不能同房，避免影响伤口恢复。”
安欣的脸瞬间红透，埋进罗洪钢怀里，手轻轻掐了他一下。罗洪钢也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对夏静生说：“知道了，我们会注意的。”
“行，安欣刚醒，你们两口子肯定有很多话说，我就不打扰了。有事叫我。”说完夏静生直接开溜，懒得看这两人在他面前腻歪。
夏静生走后，安欣才从他怀里抬头，瞪了他一眼：“都怪你！刚才搂那么紧，医生都看到了，多丢脸啊！”
“丢脸什么？”罗洪钢捏了捏她的脸颊，眼神里满是笑意：“你是我老婆，我搂我老婆，天经地义。”
他拿起安欣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着：“对不起嘛，下次我注意。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旅行，补偿你，好不好？”
“旅行？”安欣眼睛亮了亮，之前手术前的紧张和术后的疲惫，好像都被这个词驱散了些。
“嗯，你想去哪儿？”罗洪钢看着她眼里的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想去瑞士看雪山，对不对？”
安欣摇了摇头，靠在他怀里，声音轻轻的：“我想去大理，听说那里的洱海很蓝，还有很多好看的向日葵花田，我们可以在那里待上几天，每天看日出日落。”
“好，那我们就去大理，再去瑞士。”罗洪钢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所有事情都交给我，你只要好好玩就行。”
安欣笑着点头，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到病房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说话声——是叶子和路瑶的声音，还有爷爷的拐杖声。
“你听，是不是叶子她们来了？”安欣抬头看向门口，眼里满是期待。
罗洪钢侧耳听了听，笑着点头：“应该是，我出去看看。”
他帮安欣掖好被角，又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你乖乖待着，我去把她们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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