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沸散？”苏瑾和陈静都围了过来。
“嗯，”叶采薇肯定地点点头，“成分可能有些变化，但核心的几味草药气味特征还在。如果剂量足够，可以让人肌肉松弛，甚至短暂昏迷。”
司徒亮眼神锐利起来：“如果赵建国是被人用沾染了麻醉药物的东西捂住了口鼻，导致他短暂昏迷无力挣扎，然后被推入水中呢？那样就能解释他颈部轻微的约束伤，以及为什么溺亡过程没有激烈反抗。”
“可是，他怎么进来的？凶手又是怎么出去的？门窗都是从里面闩好的。”苏瑾指向那扇通往内院的门。
司徒亮走到那扇木门前。门是传统的木栓结构，栓孔有些磨损。他仔细检查门栓和门框，发现在门栓的下方，靠近地面的位置，有一道极其细微的、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什么细硬的东西划过。
他又抬头看了看门楣上方，那里积着灰，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林娜，”司徒亮打电话，“帮我查一下，古镇上有没有擅长驯养小动物的人，或者最近有没有人购买过猴子、狐狸之类比较灵巧的动物。”
“动物？”苏瑾愕然。
“如果人力无法制造这个密室，或许可以利用动物。”司徒亮解释道，“比如，训练一只猴子，从门楣上方的气窗爬进去，落下门栓。或者，用鱼线、细绳之类的工具，从门外远程操纵门栓。”
他走到院墙边，指着墙头那些碎玻璃：“这些玻璃主要防人，对一些体型小巧、动作灵活的动物，或者借助工具，未必不能越过。”
陈静提出了另一个疑点：“就算凶手用麻醉药弄晕了赵建国，把他推进水里。但观景池水很浅，赵建国昏迷后倒入水中，如果面部朝上，口鼻很可能露出水面，无法溺亡。除非凶手一直按着他的头……”
“不需要。”司徒亮看向那池水，“如果水本身有问题呢？”
他让技术人员提取了池水样本进行快速检测。结果让人吃惊：池水中的含氧量极低！远低于正常活水应有的数值！
“这是……死水？”苏瑾疑惑。观景池不是应该连接着外面的河道，是活水吗？
周老先生证实，为了保持池水清澈和养活锦鲤，观景池确实有一条暗渠与外面的河道相连，是活水。
技术人员检查了那条暗渠的进水口，发现在靠近池子的位置，被人用一块几乎与池壁颜色融为一体的、致密的防水布和淤泥给堵死了！而且堵得非常巧妙，从水面不易察觉。
“堵住进水口，池水不流通，加上昨晚天气闷热，水中的藻类或微生物可能大量繁殖消耗氧气，导致池水短时间内缺氧。”陈静分析道，“一个被麻醉、昏迷的人倒入这种缺氧的水中，即使口鼻勉强露出水面，也可能因为吸入缺氧的空气和水分而加速窒息死亡！”
这样一来，杀人手法就清晰了：凶手利用某种方式（可能是以偷“镇水石”为诱饵）将赵建国骗至“听雨轩”后院，用浸有麻醉药物的布巾之类的东西从后方捂住其口鼻，致其昏迷。然后，凶手将昏迷的赵建国推入事先被动了手脚、严重缺氧的观景池中，造成溺亡假象。最后，凶手再利用训练好的动物或者某种机械机关，从外部制造了“密室”效果。
“凶手对老宅结构、池水系统非常熟悉，而且心思缜密，提前做了大量准备。”司徒亮总结道，“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赵建国的命，并伪装成意外或潜入失足。”
“动机呢？就因为赵建国可能受雇偷石头？”苏瑾觉得这个动机似乎不够充分。
“查赵建国最近接触的人，特别是与他有经济往来或者恩怨的人。还有，重点查一下，除了周老先生，还有谁对‘听雨轩’的老宅结构和那个‘镇水石’如此了解。”司徒亮下令。
警方迅速行动，对赵建国的社会关系进行摸排。同时，司徒亮让林娜重点排查周老先生的亲属、邻居，以及曾经在“听雨轩”工作过的人。
很快，一条线索浮出水面：周老先生有个远房侄子，叫周斌，是个无业游民，嗜赌，欠了不少高利贷。他曾多次向周老先生索要“听雨轩”的老物件去变卖，都被拒绝。有人看见周斌前几天和赵建国在一起喝过酒。
而更关键的是，古镇上的一家宠物店老板反映，周斌半个月前曾在他那里买过一只特别聪明的“袖珍猴”，说是当宠物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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