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捕孙磊的工作仍在继续，但进展缓慢。这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他的面包车也没有再出现在任何交通监控中。
司徒亮让老何派人重点走访城北艺术区，寻找可能认识或见过孙磊的人。同时，他和林娜开始重新构建四名受害者的时间线。
抛开孙磊的不在场证明问题，四名小丑在马戏团解散后的生活轨迹也被更细致地梳理出来。
王大壮（胖墩）在工地打工，嗜赌，欠了不少小额贷款。
李默（哑巴）的小吃摊生意一般，为人沉默寡言，但似乎和一个跳广场舞的寡妇走得比较近。
赵小娟（红鼻子）在超市工作，生活规律，是四人中看起来最“正常”的一个。
孙翔（弹簧腿）没有固定工作，偶尔在酒吧串场表演些滑稽动作，经济拮据。
表面上看，四人除了曾经的同事关系，生活并无太多交集。但林娜深入挖掘他们的通讯记录和网络社交痕迹后，发现了一个隐秘的聊天群。
这个群建于马戏团解散后不久，成员只有他们四个。群里的聊天记录不多，但偶尔会提到“那件事”、“封口费”、“良心不安”等字眼。最近半年，聊天几乎停滞。
“他们因为当年的秘密，被一条无形的锁链绑在了一起。”司徒亮看着聊天记录摘要说道，“而这条锁链，现在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这时，前往艺术区走访的警员传回消息：有画廊老板反映，大概一个月前，孙磊曾经向他咨询过关于“四象神兽”在当代艺术中的表现形式，还提到想创作一组关于“审判”的作品。另一个孙磊的邻居则说，案发前几天，看到孙磊搬了一个大木箱上车，神色有些阴沉。
线索依旧指向孙磊。
但那个死亡时间的不匹配，依然像根刺扎在司徒亮心里。他再次联系了法医陈静。
“陈法医，关于死亡时间的推断，误差的可能性有多大？或者，有没有可能凶手用了什么方法，干扰了我们对死亡时间的判断？”
陈静思考了片刻，回答：“环境温度、湿度、尸体放置环境的确会影响推断。但如果要人为制造误差，常见的方法是极端环境，比如高温或低温。但这四具尸体被发现的环境都比较普通…除非…”
她顿了顿，提出了一个可能性：“除非凶手对尸体进行过某种预处理，或者在杀人后，将尸体放置在特定环境中一段时间，再转移到最终抛尸地点。比如第四名死者孙翔，高空坠落伤是确切的，但第一现场不是废弃工厂楼顶。如果他是在别处坠亡，经过一段时间才被移动到工厂，那么死亡时间推断就会出现偏差。”
移动尸体？司徒亮眼神一凝。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孙翔的死亡时间推断存在问题了。那么第二名死者李默呢？他的死亡现场是否有类似可能？
他立刻让技术队重新仔细勘查第二名死者李默被发现的破旧仓库，寻找可能存在的、非第一现场的痕迹。
同时，他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疑问：如果孙磊是凶手，他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地移动尸体，布置那些带有强烈仪式感的现场？仅仅是为了复仇和宣告？还是有其他目的？比如…混淆警方视线？掩盖某些他不想让人知道的细节？
“林娜，”司徒亮问道，“十年前‘笑面’吴明死亡的那场私人宴会，除了马戏团的人和刘富贵、赵天豪，还有没有其他宾客？或者服务人员？”
“我正在尝试还原当晚的宾客名单，但时间太久，赵天豪那边肯定不会配合，有点困难。”林娜回答。
“尽力查。还有，重点查一下赵天豪现在的核心圈子，特别是…有没有对玄学、风水或者传统文化特别痴迷的人。”
司徒亮有一种直觉，这个案子背后牵扯的，可能不仅仅是孙磊个人的复仇。那些精准的四方神兽符号，其背后可能还有更深层的含义，或者…另有其人提供了“指导”。
就在这时，老何那边有了突破性进展！
搜查队在根据孙磊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位置，进行地毯式排查时，在城北区一个废弃的物流中转站里，找到了孙磊那辆二手面包车！
车内空无一人，但后备箱里发现了可疑的暗红色污渍，经初步检测，与人血反应一致。同时在驾驶座缝隙里，找到了一小片被撕破的、带有白色油彩的布料，与第二名死者李默小丑服上的油彩类似。
更重要的是，在副驾驶座的脚垫下，发现了一个被踩碎的老人机。技术队尝试恢复数据，发现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经过查询，这个号码的注册人，竟然是——赵天豪的现任司机！
孙磊和赵天豪的人有联系？！
案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孙磊的车出现在抛尸现场附近，车内有血迹和可能与死者有关的物证，这进一步坐实了他的嫌疑。
但他车里为什么会有赵天豪司机的联系方式？
是威胁？是合作？还是…他被利用了？
司徒亮感觉，那张悲喜面具之下，似乎还隐藏着另一张更加模糊不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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