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族！塞壬海族！” 老摩根失声惊呼，脸色变幻，“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片海域？而且……数量如此之多！”
“海族？”叶莽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些不速之客。他能感觉到，这些生物体内流淌着与人类截然不同的能量，温和、灵动，与大海紧密相连。尤其是为首那个骑海豚的，气息不弱，大约在黄金巅峰左右，而且精神力异常敏锐。
“塞壬海族，风暴之海中最古老的智慧种族之一，传说拥有操控水流、与海兽沟通的能力，常年生活在深海，极少与陆地种族接触。他们性情……嗯，据说比较排外和高傲。”巴博萨船长低声快速解释道，同时挥手示意水手们保持克制，不要露出敌意。
此时，那名骑乘碧蓝海豚、头戴珊瑚王冠的海族首领，缓缓抬起手中的三叉戟，指向“破浪”号。他并未开口，但一个清晰、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直接在船上每一个人的脑海中响起，用的是大陆通用语，但带着奇特的、海浪般的韵律：
“陆地的旅者，停下你们的钢铁巨兽。吾乃‘潮汐之歌’部族巡海卫队长，银鳞·怒涛。你们，沾染了‘亵渎之血’的气息，惊扰了圣域的安宁。报上你们的来意，否则，浪潮将吞噬尔等。”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然的精神威压，让不少水手感到一阵眩晕。同时，周围的海族战士齐刷刷地举起武器，身下的海兽发出低沉的鸣叫，海面下的阴影更多了，显然还有更多海族隐藏在深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亵渎之血？”叶莽掏了掏耳朵，指了指后方早已看不见的那片海域，“你们是说那头长得像蜥蜴又像蛇的丑东西？”
银鳞·怒涛的眉头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和……凝重。他确实从这艘船和这个人类（？）身上，感受到了浓烈的那头“深渊杂交种”（海族对伪龙海蛇的称呼）的死亡气息。能击杀那头盘踞此片海域多年、凶名赫赫的圣域海兽，这艘船和这个人类，绝不简单。
“正是‘深渊潜猎者’。”银鳞沉声道，“它的陨落，打破了这片海域的平衡。吾等奉命调查。陆上者，回答吾的问题，你们为何来此？与它的死，有何关系？”
叶莽懒得废话，直接释放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青龙的纯正龙威。这龙威并非针对任何人，仅仅是血脉气息的自然流露，如同水中的一滴墨，瞬间扩散开来。
“！”
所有海族，包括银鳞·怒涛和他身下的碧蓝海豚，在感受到这股龙威的刹那，齐齐一震！那并非伪龙海蛇那种暴虐、混乱、充满侵略性的龙威，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尊贵、更加浩瀚，仿佛源自海洋本身、却又凌驾其上的至高威严！这是……真正的、来自血脉源头的压制！
银鳞·怒涛眼中的警惕瞬间被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敬畏取代。他身下的海豚更是发出不安的嘶鸣，微微后退。周围的海族战士一阵骚动，看向叶莽的目光充满了惊疑不定。
“龙……龙裔？而且是……如此纯正的龙威？”银鳞·怒涛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颤抖，“不，不对，比龙裔更加……古老尊贵……您是……”
叶莽摆摆手，打断了他的震惊：“俺叫叶莽，路过的。那丑东西挡道，顺手宰了。怎么，你们要替它报仇？”
“不敢！”银鳞·怒涛连忙收起三叉戟，在坐骑上微微躬身，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尊敬的……阁下。‘深渊潜猎者’乃是被深渊之力污染的堕落之物，屠之乃正义之举。只是其陨落，力量散逸，恐会引来更深处的不祥。吾等并非寻衅，实为警戒而来。”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目光在叶莽身上和他掌心的方向（他隐约感觉到了那印记的波动）停留了一下，继续道：“阁下身负如此尊贵的血脉，出现在这片被诅咒的海域……恕我直言，前方风暴之眼深处，空间紊乱，暗流丛生，更有‘深渊裂隙’的传言，极度危险。若阁下欲往东行，或许……吾族可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指引，或可避开部分险地。”
他的提议，带着明显的善意和结交之意。显然，叶莽身上那纯正的龙威，让这些高傲的海族，将他视作了某种需要谨慎对待、甚至可能值得追随的崇高存在。
叶莽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巴博萨船长。老船长独眼中闪烁着精光，缓缓点头。海族常年生活于风暴之海，对这里的了解远非人类可比，若有他们指引，无疑能避开无数凶险。
“行啊，那就麻烦带个路。”叶莽爽快地点点头，“不过俺们船大，走得慢，你们别游太快。”
银鳞·怒涛似乎松了口气，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虽然在海族看来可能只是嘴角动了动）：“荣幸之至。请跟随吾等的‘潮汐信标’，吾等会在前方相对安全的水域引路。另外……”他看向叶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不知阁下东行，所为何事？若事关重大，吾族或可禀报‘潮汐议会’。”
“找点东西，顺便揍人。”叶莽言简意赅。
银鳞·怒涛：“……” 这位阁下的说话方式，还真是……直白。他不再多问，举起三叉戟，顶端蓝宝石亮起柔和的光芒，射出一道指向东北方向的光束，没入海中。
“此为信标，可指引方向，避开浅滩暗礁。吾等在前方等候。”说完，他再次躬身一礼，随即与周围的海族战士一同潜入水中，只留下一圈圈涟漪，和那道在海水中清晰可见的、缓缓向前延伸的蓝色光路。
“破浪”号调整航向，跟随着信标，在血色的夕阳余晖中，向着更深、更神秘的海域驶去。甲板上，水手们议论纷纷，对海族充满好奇，也对前路多了几分期待与不安。
叶莽看着海族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掌心微微发热的龙形印记，咧嘴一笑：
“会说话的鱼？有点意思。看来这海里头，热闹事儿不少。”
（第105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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