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0年3月,洛阳城内的暗流终于冲破表面。
李儒从都城传来急报:一批高官世家秘密串联,趁洛阳守备空虚,企图救出被废的少帝刘辩,拥其复位。所幸李儒早有布置,及时镇压了这场未遂政变。董卓闻讯震怒,当即下令李儒毒杀刘辩,绝了那些人的念想。
然而,少帝之死并未如董卓所愿、瓦解讨董联军。相反,消息传开后,联军攻势愈发猛烈,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虎牢关内,西凉中军帐内,气氛凝重。吕布拱手进言:“董公,反贼兵分三路夹击而来。若我军一味固守,一旦有一路突破防线,我军必将腹背受敌。倘若粮道被断,则大军危在旦夕。当务之急,是主动出击,夺回战场主动权”!
董卓靠在虎皮椅上,手指轻敲案几。这位靠军功起家的西凉军阀,比谁都清楚战场上的凶险:“依奉先之见,该如何部署”?
吕布目光锐利,指向地图:“虎牢关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只需留守一支精锐,在此牵制酸枣方向的联军主力即可。我军应主动出击,分兵歼灭河内与鲁阳两路敌军,如此方能化被动为主动”。
董卓审视着地图,沉吟片刻。他抬眼扫过帐中诸将:“李傕、郭汜听令!命你二人率本部兵马出孟津,进攻河内方向的王匡军”。
“末将领命!”李傕、郭汜齐声应道。
“胡轸、吕布!”董卓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命你二人率军支援鲁阳,阻击孙坚部,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遵命!”胡轸与吕布同时应声,却未看对方一眼。
董卓心知吕布与胡轸素来不合,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他的弟弟董旻和女婿牛辅皆不堪大用,除了这两人,实在无将可派。他只能暗自希望,大敌当前,二人能暂且放下私怨。
大军开拔,途经洛阳补充军需。李儒早已备齐物资等候多时。这是自洛阳重逢后,吕布与李儒首次私下会面。
“多亏李大人筹备周全,我军方能顺利出征。”吕布率先开口,语气客气而疏离。
李儒面无表情:“吕将军如今是董公面前的红人,在下岂敢怠慢。将军意气风发,日后还需多提携才是”。
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怨气,他仍耿耿于怀那日吕布的不辞而别。尽管吕布留下了重金,但对李儒这般心高气傲的读书人而言,这份“抛弃”远非钱财可以弥补。
吕布不以为意,反而起身解下自己的猩红战袍,像多年前在西凉时那样,轻轻披在李儒肩上:“李大人,春夜寒凉,你这身子比不得我们习武之人,切记多添衣裳”。
这一举动瞬间击穿了李儒的心防。往昔岁月浮现眼前,吕布屡次这般关怀,那些情谊并未随岁月流逝。李儒神色缓和下来:“将军旧恩未报,筹备军需不过分内之事,何足挂齿。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便是”。
“李大人,”吕布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你我同在董公麾下,我掌兵权,你居高位。若走得太近,恐遭猜忌,惹来杀身之祸”。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年西凉一别,我稍有立足之地,便派人前去寻你。只见院落荒废,只寻得你留下的令牌与书信,方知你已赴洛阳发展。既如此,我便未再打扰,以免给你添麻烦。如今重逢,正当相互扶持,共谋前程”。
李儒怔住了,他原以为吕布早已将自己遗忘,却不想对方真的曾寻访过自己。当年他留书一封便赶往洛阳,之后再未回过西凉旧居。原来,薄情之人竟是自己。
李儒神色彻底软化,甚至带上几分愧疚:“吕将军,你我兄弟何必说这些见外话。如今天下动荡,正是大展宏图之时。只要尽心竭力为董公办事,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唾手可得”。
吕布却摇头轻叹:“我非西凉嫡系,董公对我信任有限。明知我与胡轸不和,仍命我二人同军,且以胡轸为主将,我为副。终究难成心腹啊”!
李儒深知吕布处境,虎牢关前,他以一敌七,连擒带伤联军数员大将,立下如此大功,却未得任何封赏,任谁都会心寒。沉吟片刻,李儒低声道:“董公有一孙女董白,待字闺中。将军若娶她为妻,与董公结为亲家,何愁信任不深”?
吕布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董公肯应允吗”?
“将军武功盖世,仪表堂堂,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李儒胸有成竹,“此事包在我身上”。
吕布郑重抱拳:“若能成事,他日飞黄腾达,必不忘大人恩情”!
二人又推心置腹地交谈许久,方才分别。强敌在侧,一切计划都需先度过眼前难关。李儒兴致勃勃地筹划着如何促成这桩婚事,却不知吕布心中早已盘算着另一件事,如何借孙坚之手,除掉胡轸。
另一边,李傕、郭汜进军河内异常顺利。二人采用疑兵之计,佯装从平阴县渡河,暗中却派精锐、经小平津突袭王匡大本营。河内守军根本不是西凉铁骑的对手,死伤惨重。袁绍与王匡只得领兵撤退,暂避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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