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琪则相对冷静一些,但紧握的拳头显示出她内心的惊涛骇浪:“献祭……我们的力量?代价是什么?我们会怎样?”
“他体内有一种名为‘爆种系统’的机制,可以将一切‘存在’转化为力量。”琼解释道,“你们只需要在接触他时,心中默念献祭,系统便会引导。但要注意,想要换取足以匹敌神力的力量,普通的妖力、魔力远远不够。需要献祭更珍贵、更本质的东西——你们的情感,你们关于他的记忆,你们的灵魂特质,甚至是你们未来的潜力与天赋。”
“献祭这些之后……我们会消失吗?”兰琪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琼的蛇尾轻轻摆动了一下,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诱导?“献祭这些本质的存在后,你们在当前世界的‘痕迹’会消失。但我会保留下你们的‘真灵’,将其与杨随风的灵魂进行深度绑定。这是他之前请求我做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清瞳追问。
“转世绑定后的你们,将不会拥有这一世的记忆。这是世界运转的基础法则之一,即便是我,也不能肆意玩弄生灵的灵魂,完全保留记忆转世是禁忌。”琼的声音带着某种“无奈”的意味,“当然,选择权在你们。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帮。只是那样,他大概率撑不到埃菈成功,神格被夺,世界失衡。亚人将继续被压榨、研究,可能再过千年,才有下一次机会。而他……也将继续背负使命,轮回劳作,或许要经历五次、十次这样的轮回,才能迎来一个相对美好的结局。”
沉默。
纯白的空间里,只剩下七彩粒子缓缓升腾的细微声响。
光幕中,杨随风又一次被虎辰的神力震飞,赤红光焰几乎淡不可见,他咳出了一口带着金光的血液——那是生命本源在燃烧的迹象。
清瞳看着那口血,仿佛自己的心也被狠狠攥紧了。她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在黑金商会拍卖场,用温柔的声音对她说“以后跟我走吧”的青年;想起了在学院里,他偷偷给她塞零花钱的笨拙;想起了无数个夜晚,他讲述那些光怪陆离故事的侧脸……她的世界,是因他而亮起的。可上一次,她却差点亲手熄灭了他的光(指精灵之树事件)。这一次……她绝不要再站在他身后,无能为力地看着他燃烧殆尽!
“不用再说了。”清瞳的灵魂散发出坚定无比的光芒,“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做。”
兰琪看着清瞳,又看看光幕中那个曾经将她从绝望深渊拉回、给予她新生意义的身影。岁月染白了她的鬓发,却从未磨灭那份刻入骨髓的誓言——他是她的一切。若能用自己的一切换他一线生机,何须犹豫?
“我也一样。”兰琪的灵魂平静而决绝,“绑定转世,没有记忆……也好。至少,还能陪着他。”
琼那半透明的蛇尾,似乎微不可察地卷曲了一下。
“如你们所愿。”
精灵之森上空。
清瞳和兰琪的意识回归本体。她们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同样的决绝与释然。
没有言语,两人同时运转起全身的力量——清瞳的扭曲领域,兰琪的刚毅领域——强行顶着高空那恐怖的神力余波,朝着杨随风的方向飞去!
天空中的战斗依然在持续。
“爆!”
趁着一次交错,杨随风猛然爆发,周身血色气焰如同超新星般膨胀,狂暴的冲击力将虎辰和萨诺暂时逼退数步。
他剧烈地喘息着(虽然这种状态下的喘息更像是一种本能反应),脸色苍白如纸,周身的血色气焰明显黯淡、稀薄了许多,甚至能隐约看到他气焰下那布满裂纹、如同瓷器般的皮肤。
“呼……呼……”杨随风撑着膝盖,抬起头,血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前方的两位神明。
虎辰和萨诺停下了攻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了不起。”虎辰缓缓开口,金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以凡人之躯,燃尽一切,竟真能触摸神之领域,与我等交手至此。亚人之神……你当得起这个称呼。”
他的声音带着神明的威严和一丝淡淡的惋惜:“可惜,不成神,终为蝼蚁。你的生命之火,即将燃尽了。”
萨诺舔了舔嗜血魔剑的剑锋,仿佛在品尝杨随风逸散在空气中的血气,脸上是病态的兴奋:“燃烧吧!挣扎吧!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尽情绽放!这才是我想要的战斗!来吧,让我看看你最后的光芒!”
杨随风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丝。(三分钟……只剩三分钟了……清瞳……兰琪……对不起……我好像……装不了十分钟的杯了……)
就在他心中绝望蔓延之时——
“随风!!”
“哥哥!”
两声焦急的呼喊从下方传来。
只见清瞳和兰琪撑起各自的领域(扭曲领域和刚毅领域),不顾那足以撕碎八阶强者的战斗余波,拼命朝着高空战场冲来。
“别过来!”杨随风瞳孔骤缩,厉声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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