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春,凛冽的寒风依旧如刀子般刮过华北平原,卷起地上的枯草与尘土,呜咽着掠过界桥(位于今河北威县境内)附近荒芜的原野。这里的肃杀之气,远比严冬更加刺骨,连飞鸟都远远避开这片即将被鲜血浸透的土地。河北两位巨鳄——袁绍与公孙瓒,将在此倾尽全力,进行一场决定霸主归属的决战。
袁绍军背靠漳水,连营数里,旌旗蔽空。十万大军虽成分不一,但在袁绍“保境安民”的号召和充足的粮草供应下,士气颇为可用。中军大纛之下,袁绍金盔金甲,身披锦绣战袍,在颜良、文丑等一众河北名将的簇拥下,竭力展现着从容与威仪。然而,他紧握剑柄微微发白的手指,暴露了内心的紧张。谋士田丰、沮授、许攸等人肃立其后,目光沉静地观察着北方地平线上那逐渐清晰、如同乌云压顶般的烟尘。
自北向南压来的公孙瓒大军,带着一股百战边军特有的剽悍与骄狂,同样号称十万。最为耀眼的,便是军阵前方那支数千人的精锐——白马义从。人人白马白甲,枪戟如林,在灰黄的原野上如同一片移动的雪原,军容整肃,杀气盈野。阳光照在他们的白甲和枪尖上,反射出冰冷刺目的光芒。公孙瓒本人白马银枪,立于“白马”大旗之下,左右严纲、单经、邹丹、公孙范等将雁翅排开,望向袁绍军阵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必胜的信念。边地多年的厮杀,赋予了他们强大的自信,尤其是对白马义从冲击力的绝对信任。
“袁本初!”公孙瓒声若洪钟,透过空旷的原野传来,带着边地特有的粗犷和浓浓的嘲讽,“你这无信无义之徒,窃据冀州,今日我幽州健儿,便替天行道,踏平你这伪君子之阵!可敢出阵与我一战?!”
袁绍面色瞬间铁青,身为四世三公的贵胄,何曾受过这等武夫的当面辱骂?他几乎就要下令全军压上,与公孙瓒决一死战。
“主公息怒!”沮授急忙低声劝阻,“彼远来疲敝,士气正锐,意在激我将战。我军以逸待劳,坚守阵型,先挫其锋,方为上策!小不忍则乱大谋!”
田丰也沉声道:“公孙瓒恃勇轻进,乃取败之道。主公切不可因一时之气,堕其彀中!”
袁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他知道谋士们说得对。他冷哼一声,并未回应公孙瓒的叫阵,而是对传令官喝道:“传令全军,谨守阵型,弓弩准备,未有将令,妄动者斩!”
见袁绍坚守不出,公孙瓒脸上讥诮之色更浓:“果然是无胆鼠辈!白马义从!”他勐地举起手中银枪,阳光在枪尖凝聚成一点寒星,“让这些冀州绵羊,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狼群!踏平他们!”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数千白马义从齐声高呼,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战场,震人心魄!这是他们的誓言,是他们的信仰,更是他们战无不胜的信念源泉!
“轰隆隆——!”
马蹄声起初如密集的雨点,旋即化作滚雷,最终汇成天崩地裂般的轰鸣!白色的洪流动了!如同雪崩,如同海啸,以无可阻挡之势,向着袁绍军的中军大阵发起了决死的冲锋!大地在铁蹄下剧烈地颤抖,尘土飞扬,遮天蔽日。那一片耀眼的白色,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扑面而来!
面对这足以让山河变色的冲锋,袁绍军前排的士卒脸色发白,呼吸急促,紧握兵器的手心满是冷汗。即便是颜良、文丑这样的万人敌,此刻也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肌肉紧绷,死死盯住那越来越近的白色浪潮。
就在白色洪流即将撞上袁绍军阵线的千钧一发之际,中军阵内,一阵低沉而富有异域节奏的战鼓声“咚咚”响起!
严阵以待的中军前列突然向两侧迅速分开,一支约八百人的步兵锐卒,如同从大地中生长出的黑色礁石,沉默而坚定地屹立而出。他们身披厚重的黑色铁甲,手持几乎与人等高的巨盾和寒光闪闪的斩马剑、长戟,后排的士兵则平端着一架架造型狰狞的强弩。为首的将领,正是面容冷峻如铁、眼神锐利如鹰的鞠义!
“先登!”鞠义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石砸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立盾!架戟!弩手准备!”
“哈!”八百死士齐声应和,声如闷雷。巨大的盾牌被重重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瞬间连接成一道黑色的钢铁城墙。盾牌之间的缝隙中,长达丈余的斩马剑和长戟如同勐兽的獠牙般探出,闪烁着死亡的寒光。后排的弩手们眼神专注,稳稳地瞄准了前方,弩身上搭着的特制破甲箭,箭镞在三棱状,带着放血槽,专为撕裂铠甲而生。
白马义从的冲锋速度极快,眼看已进入一百五十步——正是他们习惯性张弓搭箭,进行第一轮骑射扰敌的距离。
然而,鞠义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风!”
一个短促而有力的口令从鞠义口中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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