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阎象此时却面露忧色,开口道:“主公,诸位先生之策甚好。然,象所虑者,乃益州刘焉。若荆州战事再起,刘表再次求救,刘焉命贾龙、任岐那五万益州军东出,则我军两面受敌,荆南局势恐生变数。”
提到益州,郭嘉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一种洞察世情的狡黠和轻松:“阎公所虑,看似在理,实则不然。嘉近日细研益州情报,发现其中妙趣横生,刘焉此番,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哦?”我来了兴趣,“奉孝有何高见?”
郭嘉好整以暇地喝了口热酒,这才说道:“主公可知,刘焉为何能坐稳益州?其一,凭其汉室宗亲之名。其二,便是依靠随他入蜀的‘东州士’集团,以及招募的青羌兵,以此来压制益州本土的士族豪强。而贾龙、任岐,正是益州本土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他走到地图前,指向益州:“刘焉此次答应出兵,表面是应刘表之请,共抗我军。实则,未必没有借刀杀人,消耗贾、任这两位不太听话的本土派将领及其麾下兵马的意图。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军主力北返,荆州压力骤减。贾龙、任岐率五万大军出成都,抵达巴郡后,发现无仗可打,刘焉想消耗他们的意图落空,而他们自己,难道就甘愿一直受刘焉和东州士的压制吗?”
郭嘉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巴郡的位置上,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据最新密报,贾龙、任岐抵达巴郡后,并未如刘焉所愿立刻东进或返回成都,反而以‘防备袁军,整训兵马’为名,滞留巴郡,并开始接手巴郡地方政务,俨然已将巴郡视为其独立地盘!此举,无疑是对刘焉权威的公然挑战!双方矛盾已然公开化!刘焉此刻,恐怕正头疼如何收回巴郡之权,甚至担心贾、任二人拥兵自立,哪里还有余力,或者说,还敢放心让贾、任率军东出,去帮刘表?”
我听得心潮澎湃!郭嘉这番分析,简直如同亲见!历史上,贾龙和任岐确实因为不满刘焉的政策而起兵反抗,虽然时间点和具体细节可能因我的到来而有所改变,但这底层矛盾显然依旧存在,甚至因为我的退兵和刘焉的算计而提前激化了!
“奉孝之言,真如拨云见日!”我抚掌大笑,“如此说来,益州非但不是威胁,反而可能成为我们的机会?”
“正是!”戏志才眼中精光一闪,接过话头,“主公,既然贾龙、任岐与刘焉已然离心,我军何不趁此良机,遣一能言善辩之士,秘密前往巴郡,结好贾、任二人?不需他们立刻举兵反刘,只需与其达成默契,使其在我军与刘表交战之时,保持中立,或至少拖延、拒绝刘焉再次出兵的命令,便可为我荆南战场减去一巨大负担!若操作得当,甚至可能引得益州内乱,让我军未来西进益州,多一分把握!”
“妙计!”我霍然起身,心中大为意动。这可是在敌人内部埋下一颗钉子的绝佳机会!“只是,此行关系重大,需深入虎穴,且要能准确把握贾、任二人心态,说服他们与我结盟。使者的人选……”
我目光扫过堂下众臣,文士如云,但能担此重任者,需胆大心细,沉稳干练,更需有临机应变之才。
就在这时,文臣队列中,一人越众而出。此人年约三旬,面容端正,气质沉静儒雅,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毅与稳重。他向我深深一揖,声音平和却清晰有力:
“臣,吴郡顾雍,愿奉主公之命,出使巴郡,说那贾龙、任岐!”
顾雍,顾元叹!
我心中先是一惊,随即涌起一阵狂喜!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这可是历史上东吴的重臣,孙权的丞相啊!其人为官清廉,处事明断,性格内敛而极具韧性,正是执行这种秘密外交任务的绝佳人选!他主动请缨,可见其胆识与担当!
“元叹!”我快步上前,亲手将他扶起,紧紧握住他的双手,语气中充满了激动与信任,“巴蜀之地,山高水远,贾、任二人,心思难测。此行凶险异常,非大智大勇者不能胜任!卿能主动请缨,实乃国之干城!我有元叹,何愁大事不成!”
我当即下令:“即日起,拜顾雍为军师校尉,持我节杖,全权代表我出使巴郡!务必要与贾龙、任岐二位将军,建立起联系,陈说利害,共谋对抗刘焉之大计!”
考虑到路途安全,我又道:“另,命周仓为护卫统领,挑选五十名精悍忠勇的斥候好手,贴身保护顾先生安全!沿途一切,皆听顾先生调遣!”
“雍,必不辱使命!”顾雍再次躬身,语气斩钉截铁。他抬起头时,我看到他眼中闪烁的,是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与决然。我如此信任,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这个并非最早追随我的江东士人,这份知遇之恩,足以让他效死力。
望着顾雍在周仓护卫下,毅然踏入风雪、准备远行的背影,我心中充满了期待。
北面,孙坚虎视眈眈,需谨慎防范。
西面,刘表扩军备战,明年必有一场大战。
而更西面的巴蜀,却可能因为顾雍此行,埋下搅动风云的变数。
这个冬天,注定不会平静。寿春的暖阁之外,是席卷天下的凛冬,而在我心中,已然开始勾勒来年开春之后,更加波澜壮阔的棋局。
“刘景升,你想赌国运?我便陪你赌一把大的!看看明年此时,这荆州之地,究竟谁主沉浮!”我负手而立,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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