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蔡渊与曹操、孙坚、袁绍这几位未来搅动风云的人物聚在一处,开怀畅饮,言笑晏晏。这次大家都因蔡泽的奇策分润了巨大的功劳,预估朝廷的赏赐绝对少不了,关系自然愈发融洽。曹操欣赏蔡泽的才略与心性,孙坚感念合作之谊与共享的胜利,袁绍则庆幸危机化解。蔡泽也借此与这些汉末英杰建立了更为紧密的联系,言谈间既保持尊重,又不失自身风骨,气氛热烈而和谐。
宴会气氛逐渐推向高潮。朱儁趁着酒兴,看着帐下英才济济,尤其是首功之臣蔡渊与众人相处融洽,心中更是畅快。他再次举爵,与皇甫嵩及近旁的几位将领对饮一番。
蔡渊见时机成熟,便持爵离席,缓步走到朱儁主位之前,躬身一礼,姿态谦恭。
朱儁见是他,脸上笑容更盛:“景云有何事?可是酒不尽兴?”
蔡渊双手捧爵,声音清朗,却足以让近处的皇甫嵩等人听清:“朱公,末将特来敬朱公一爵。长社大捷,非惟将士用命,更赖朱公统揽全局,决断英明。若非朱公信重,力排万难支持末将之策,焉有此胜?此战之功,首在朱公!捷报入京,陛下览奏,必深感朱公擎天保驾之功。末将窃以为,此番封赏,朱公必不止于征南将军、西乡侯之爵位,封侯拜将,名垂青史,指日可待!末将谨以此爵,为朱公贺!”
这话可谓说到了朱儁的心坎里。他朱儁虽是主帅,但若没有蔡渊献计并成功执行,这长社之围能否解开还在两可之间,甚至可能损兵折将。如今大获全胜,他作为主帅,功劳自然是最大的。蔡渊这番话,既点明了他的决断之功,又预言了他即将到来的更高封赏,怎能不让他心花怒放?
“哈哈哈!好!好!景云此言,深得我心!”朱儁开怀大笑,声震帐篷,显然极为受用。他接过亲兵递上的酒爵,与蔡渊一碰,慨然道:“景云年少英雄,智勇双全!自南阳至颍川,凡战必克,凡攻必取,真乃我大汉麒麟儿!你放心,你的功劳,本帅铭记于心,朝廷封赏,本帅必为你竭力争取!加以时日,磨砺一番,必成一代名将,国之柱石!届时,你我同殿为臣,共扶汉室,岂不快哉!”
“末将谢朱公栽培!定不负朱公期望!”蔡渊躬身再拜,将爵中酒饮尽。朱儁亦是满饮,看着蔡渊,越看越是满意。
这一幕落在帐内诸将眼中,更是心思各异。曹操捻须微笑,暗赞蔡泽会做人;孙坚为之高兴;袁绍则更加坚定了交好蔡渊之心。皇甫嵩在一旁微微颔首,对蔡渊的知进退、识大体也颇为赞赏。
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待到众人都有些酒酣耳热之际,朱儁再次起身,帐内渐渐安静下来。
“诸位!”朱儁面色转为肃然,但兴奋之色仍未褪尽,“颍川虽定,然冀州巨鹿,乃贼首张角根本之地,势力犹存,其弟张宝、张梁亦拥众数十万。陛下与朝廷必不会坐视。我等仍需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北上平叛!”
他目光扫过众将,带着期许与威严:“自明日起,各部依功绩获得赏赐后,当积极募兵,加紧操练!缴获之军械、粮草、马匹,亦会按需分配。望诸位勤勉,不得懈怠!朝廷北上诏令,旦夕可达!届时,还需诸位再建新功!”
“谨遵将军令!剿灭黄巾,匡扶汉室!”众将轰然应诺,人人眼中都燃起了新的战意。颍川大胜,让他们信心倍增,对未来的战事充满了期待。空气中弥漫着激昂与躁动。
庆功宴在激昂的氛围中结束。
蔡渊带着微醺的酒意,在亲卫的簇拥下回到自己的营区。夜风清冷,吹在脸上,让他火热的头脑立刻清醒过来。今日所获,远超预期,朱儁的赏识、同僚的结交、尤其是五千匹战马和数万俘虏的处置权,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资本。但接下来的事情更为关键和繁琐。
他径直走入帅帐,摒弃杂念,铺开绢帛,研墨提笔,略一思忖,便写下两封书信。
第一封,是写给留守宛城,负责练兵及后续事宜的陈到。
信中,他首先简要说明了长社大捷的情况及自己获得的封赏和权限,然后着重交代:命陈到将宛城黄巾俘虏的安置、田亩分配等后续事宜交由可靠副手处置,立刻点齐两千精锐家丁部曲,携带部分库存的精良兵甲,轻装简从,以最快速度赶来豫州与自己汇合。核心任务便是接收、整编、看管朱儁拨付的那数万黄巾俘虏。他特别强调,行军务必迅速、隐蔽,沿途注意军纪,避免惊扰地方。
第二封,则是写给在江东丹阳、吴郡一带经营根据地的吕范。
信中,他详细告知吕范,自己已凭借军功又获得了大批黄巾俘虏,让其全力筹措足够数万人消耗至少两月的粮草,并组织一支可靠的大型船队和足够的押运、管理人员,尽快北上至豫州颍川一带与己方汇合。任务是将这些俘虏安全、有效、尽可能少损耗地转运至江东,用于开垦荒地、修筑城防、兴修水利等基础建设,充实江东根基。他叮嘱吕范,此事关乎未来大计,务必周密安排,沿途严加看管,防止生变或逃亡,同时也要注意维持这些人的基本生存,施以必要的医药,使其能逐渐转化为有效的生产力和未来潜在的兵源。信中甚至暗示,可挑选其中部分青壮,在江东就地开始基础的军事训练。
写完信,用火漆仔细封好,立刻唤来心腹亲兵队长,令其选派绝对得力、口风严实的精干人手,明日一早即刻出发,分送两处,路上不得有任何延误。
做完这一切,蔡渊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走到帐外。夜空深邃,繁星点点,远处营火闪烁,巡夜士兵的脚步声规律而沉稳。五千匹战马,数万劳动力,再加上即将到来的朝廷封赏和朱儁的鼎力支持,他的实力将迎来一次飞跃性的增长。这股力量,将是他未来在这乱世中立足,乃至争衡天下的重要基石。
他北望幽暗的夜空,那里是冀州的方向。
“冀州,张角……”蔡渊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锐利而充满野心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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