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应当,主簿本职便是如此。”蔡泽立刻应允。
“第二,”顾闳竖起第二根手指,“我顾氏出一百训练有素的家丁部曲,随军效力,他们的唯一职责,便是护卫雍儿周全!这些人只听命于雍儿,不受军中寻常节制。”
“可以。此乃顾公护犊之情,晚辈理解。”蔡泽再次爽快答应。
“第三,”顾闳竖起第三根手指,目光灼灼,“若是事不可为,或局势有变,危及雍儿安全,他有权随时退出,你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拦!”
“这是自然。晚辈立身以信,绝不做那强人所难之事。这三个条件,晚辈全都答应!”蔡泽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好!痛快!”顾闳脸上终于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心的、带着些许激赏的笑容,“既然蔡骑都尉如此爽快,我顾家也不能没有表示!老夫决定,除了方才承诺的一百家丁,再捐助粮草四千斛,钱五百万,助骑都尉募兵!蔡骑都尉的五千精兵,老夫觉得还是少了,当要募足八千精兵,以示我江东子弟为国平叛之心!要人给人,要粮给粮!希望蔡骑都尉记住今日之言,勿要辜负老夫的期望,勿要辜负朱公的提携,更勿要辜负这八千江东子弟的性命!”
“八千?”蔡泽又惊又喜,这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期,“顾公如此慷慨仗义,解我燃眉之急,晚辈……晚辈感激不尽!必当竭尽全力,以报顾公知遇之恩!”
顾闳捋须笑道,眼中闪烁着老练的光芒:“既然认定是值得的投资,自然要下重注。老夫相信,以蔡骑都尉的见识手段,加上朱公的鼎力提携,这笔投资,值得!我顾家的未来,或许就系于此了!”
离开顾府时,已是日上三竿,阳光驱散了晨雾,洒在青石板上,一片光明。蔡泽心情愉悦,不仅因为成功得到了顾雍这位大才和顾家倾力资助的钱粮,更因为他终于凭借对历史的先知和精准的利益分析,说动了这位在吴郡举足轻重的士族领袖,撬动了江东格局的第一块基石。
回到府中,蔡泽片刻不停,立即铺开绢帛,亲笔修书一封,遣快马火速送往庐江太守陆康处。在信中,他详细陈述了黄巾之乱的严重性与紧迫性,特别强调了朱儁被破格提拔为右中郎将、总领一方平叛事宜的消息,以及顾氏如何深明大义,不仅派出嫡长子顾雍出任主簿,更倾囊相助钱粮,助他募兵八千。字里行间,暗示这是与未来朝中重臣、江东乡党领袖朱儁建立紧密关系,以及在新一轮权力洗牌中抢占先机的绝佳机会。最后,他才委婉而郑重地提出,希望陆儁能够出任军中仓曹掾一职,执掌钱粮命脉,并恳请陆氏在粮饷物资上给予支持。
数日后,陆儁亲自带着其父陆康的回信,再次来到蔡泽府上,眉宇间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与振奋。
“景云兄,家父回信了!”陆儁将密封的信函双手奉上。
蔡泽展开绢帛,但见笔力雄健,力透纸背,字迹工整而自带风骨:
“蔡骑都尉台鉴:
来信收悉,反复阅之,所言之事,已然明了。黄巾倡乱,荼毒生灵,凡我汉臣,无论身在朝野,皆当戮力同心,共纾国难。骑都尉受命于危难之际,忠勇可嘉,老夫钦佩。
朱公伟临危受命,统兵讨逆,此不独为国家之幸,亦是我江东士林之荣。顾元叹素有清名,其家既已慨然先行,我陆氏世受国恩,岂能落于人后?儁儿虽才具平庸,历练不足,然既蒙骑都尉不弃,委以仓曹掾重任,掌管军需,老夫自当鼎力支持。已严令府中,即刻挑选精壮忠勇之家丁百人,配齐鞍马器械,随军效力,其唯一要务,便是护卫儁儿周全。
至于粮草军资之事,庐江郡虽非富庶之地,然值此国难,倾尽全力亦在所不惜。特先从府库及家中存粮拨付粮秣四千斛,另筹措钱三百万,革甲五百领,即日便可起运,以应军前之急。此外,老夫已以庐江太守之名,修书予吴郡太守,陈明利害,请其于郡中全力配合,支援骑都尉募兵平叛事宜。
望骑都尉善用此粮此兵,整军经武,早定叛乱,以安社稷,以慰黎庶。儁儿年少,未经世事,还望骑都尉于军中多加指点,严加管教。他日若能于朱公麾下立得尺寸之功,则陆氏幸甚,江东幸甚。
陆康顿首”
蔡泽细细阅毕,心中一块大石彻底落地,更是涌起一阵狂喜。陆康的支持,比预期还要慷慨和彻底!不仅派子、派家丁、给钱给粮给装备,更是以官方身份为他疏通关系,其力度甚至超过了顾氏。这无疑表明,陆康完全看懂并认同了他信中描绘的政治前景。
“文休兄!”蔡泽放下书信,由衷赞叹,“令尊真乃深明大义之国士!如此倾力相助,解我燃眉之急,请受蔡泽一拜!若大事可成,必以功曹之位以待”说着便要行礼。
陆儁急忙扶住,笑道:“景云兄何必如此!家父常言,乱世之中,正当勠力同心,共度时艰。况且,能与朱公、与景云兄这样的俊杰共图大事,于我陆氏而言,亦是难得的机遇。日后在军中,还要多多仰仗景云兄提携指点。”
至此,蔡泽的募兵大业,终于取得了决定性的突破。获得了顾、陆这两家江东顶级士族的全力支持,他不仅在人才、兵力、钱粮上得到了空前保障,更是在江东士林与官场中,树立起了强大的威信和难以撼动的根基。
于是蔡泽督促凌操、潘璋等将领将本地再多募两千并兵勇加紧操练,一面计划带着徐晃、顾雍、陆儁前往丹阳招募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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