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立明,在城里一家设计公司干了五年。上个月因为赶项目连续加班,精神恍惚弄错了一组关键数据,导致公司损失了个不大不小的单子。老板没听解释,直接让我走人。祸不单行,相恋三年的女友李薇在我失业后的第三天,平静地告诉我她跟公司一个新来的项目经理好上了,说我“总是太紧绷,活得没意思”。
双重打击下,我整夜失眠,肩膀开始莫名作痛。起初只是酸胀,后来发展到连抬胳膊都困难。去看了医生,拍了片,结果一切正常。“可能是心理压力导致的肌肉紧张,”医生推了推眼镜,“回去放松放松。”
于是,我拖着行李箱,回到了阔别三年的老家——位于丘陵深处的溪口村。
大巴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了四个小时。下车时已是傍晚,暮色四合,远山如黛。村子似乎没什么变化,青瓦房错落,炊烟袅袅。只是人更少了些,路上只碰到几个蹒跚的老人。年轻人大都像我一样,出去了就不大想回来。
我家在村东头。刚走到院门前那棵老槐树下,就听见一阵含糊不清的哼唱声。转头一看,是村里的“守村人”,我们从小叫他刘大头。据说他本名刘福全,四十多岁,十年前一场高烧差点要了命,醒来后就“不对劲”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总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但村里老人笃信,这样的人是村子选中的“守村人”,半疯半仙,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他们说的话,往往带着谶语。
我正想低头快速进院,一块土坷垃“啪”地砸在我脚边,碎土溅到裤腿上。
“嘿嘿……嘿嘿……”刘大头蹲在我家斜对面的石碾旁,头发蓬乱如草,脸上污渍斑斑,穿着件辨不出颜色的破棉袄,咧着嘴冲我傻笑。他眼睛很亮,亮得有点瘆人,直勾勾地盯着我——不,是盯着我的肩膀。
我心里一阵烦闷,被公司开除,被女友抛弃,现在刚到家门口就被个疯子丢石头。真是倒霉透了。我没理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你肩上趴着个人哩。”刘大头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我手一抖,钥匙差点掉地上。回头瞪他:“瞎说什么!”
“真的哩,”刘大头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我走近几步,手指直戳戳地指向我右肩,“你看不见?个女的,长头发,湿漉漉的,趴你肩上,手搂着你脖子……她瞅我哩,嘿嘿……”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我右肩的疼痛似乎在这一刻尖锐地刺了一下。我强作镇定,呵斥道:“刘大头,你再胡说八道,我告诉我爸,让他找村长管你!”
刘大头却像没听见,他的目光越过了我,聚焦在我右肩后的空气里,脸上那种混沌的傻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警惕和厌恶,嘴角下撇,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嗬嗬”声,像护食的野兽。
“滚开!……这是立明娃子,你缠他做啥!……滚回你的水塘去!”他猛地挥舞起手臂,对着我身侧的空气又推又打,脚下踉跄,仿佛真的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扭打。动作剧烈而突兀,嘴里骂骂咧咧,夹杂着一些破碎的词句:“……冷……淹死……找替身……不成……”
我僵在原地,背脊发凉,汗毛倒竖。想骂他,却发不出声音。更诡异的是,就在刘大头对着空气搏斗的这几秒钟里,我那困扰多日、贴了膏药吃了止痛片都不见好的肩膀疼痛,竟然像退潮一样,迅速减轻、消失了。一种久违的轻松感重新回到右肩上。
刘大头突然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浑浊。他看了我一眼,又“嘿嘿”傻笑起来,转身踢踢踏踏地走了,哼着那不成调的歌,消失在渐浓的暮色里。
我站在老槐树下,半晌没动。晚风吹过,槐叶沙沙响,我猛地一激灵,赶紧打开门锁,闪身进屋,反手紧紧关上了门。
父母对我的回来又惊又喜,张罗了一桌饭菜。饭桌上,我问起刘大头。
父亲抿了口酒,叹道:“福全啊,也是个可怜人。他那年发高烧,村里赤脚医生说没救了,家里都准备后事了,结果第三天自己又缓过来了。人是活了,可这里……”父亲指了指脑袋,“不清爽了。整天说胡话,但有时候啊,邪门得很。”
母亲压低了声音,接过话头:“村西头老赵家媳妇,前年夏天总说夜里听见小孩哭,找不着声儿在哪,吓得不行。有天刘大头路过她家门口,突然指着她家院墙根说‘别蹲那儿哭了,你妈在河对岸等你呢’。老赵媳妇脸都白了,后来才跟人说,她几年前流掉过一个孩子,这事儿没人知道。打那天起,她家夜里再没听见哭声了。”
“还有呢,”父亲补充,“去年发山洪前,刘大头满村跑,挨家挨户拍门喊‘房子要漂走了,上坡!上坡!’。开始没人信,结果后半夜真发大水,好几家地基低的屋里都进了水,信他话早早上后山躲着的,一点事没有。”
我听着,嘴里嚼着的饭菜没了滋味。肩膀是不痛了,可刘大头白天那几句话,还有他那激烈又诡异的举动,反复在我脑子里回放。“肩上趴着个人……女的,长头发,湿漉漉的……找替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民间怪谈录,灵异鬼怪!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民间怪谈录,灵异鬼怪!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