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凯不明白,为什么一提要娶许静,奶奶和母亲王月的反应会那么大。
那天晚饭时,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想跟许静把事儿定了。”奶奶手中的饭碗直接摔在了地上,瓷片四溅。母亲王月则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刘德凯追问,“许静哪里不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她爸许虎以前是村支书,家里条件也不差。”
“别问为什么,就是不行。”王月语气坚决,眼里却闪过一丝恐惧。
奶奶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站起来:“你要是娶她,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门框上。”
刘德凯愣住了。这反应太不正常了。他今年二十六,在村里同龄人的孩子都会跑了,家里一直催他结婚,现在他找到意中人,家人却以死相逼。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深夜,刘德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窗外的月光透过老式木窗棂,在水泥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南方的夏夜闷热潮湿,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但他满脑子都是家人异常的反应和许静失望的眼神。
他决定查清楚。
几天后,刘德凯去了镇上,找当年在矿区工作现已退休的老会计喝酒。三杯白酒下肚,老会计话多了起来。
“你问许虎啊?”老会计眯起眼睛,“那是个能干人,就是手段硬了点。二十多年前矿区搬迁那事儿,处理得...啧。”
“矿区搬迁?”
“你不知道?”老会计有些意外,“那时候你才几岁。矿挖空了,地上房子有危险,矿上组织搬迁,大部分人都搬了,就剩一家死活不走。”
“谁家?”
“叶淑芬。”老会计压低了声音,“一个可怜女人。儿子四五岁时被人拐走了,她怕儿子回来找不到家,死活不肯搬。天天抱着儿子的衣服坐在门口,谁来跟谁拼命。”
刘德凯心中一动:“后来呢?”
“后来许虎负责那一片的拆迁工作,带人去了好几次,都被叶淑芬用棍子打出来。最后一次...”老会计又喝了口酒,“许虎说了重话,具体说什么我记不清了,好像是说她儿子早就死在外面了,别做梦了。叶淑芬当场就疯了,一棍子打在许虎头上,血流了一地。”
“然后呢?”
“许虎被送去医院,叶淑芬也因为绝食好几天,虚弱得不行,被强制送医。就在她住院期间...”老会计的声音更低了,“许虎让人用铲车把房子推了。”
刘德凯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叶淑芬从医院跑出来,回到原地时,房子已经变成一堆砖瓦。她一句话没说,直接冲向还在作业的推土机。”老会计叹了口气,“司机来不及刹车,她也没想躲。墙塌下来,把她压在了下面。等人把她扒出来时,还有一口气。”
“她说了什么吗?”刘德凯问,心里隐约知道了答案。
老会计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她说,‘我咒你们家里也没男人,一个个都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回村的路上,刘德凯自行车骑得很慢。南方的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血色,稻田里升起薄雾,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变成青黑色的剪影。他想起村里老人常说,人在临死前用全部怨恨下的诅咒最为灵验,特别是含冤而死的人,那股怨气能缠着仇家几代人。
到家时天已全黑。奶奶坐在堂屋的藤椅上,闭着眼睛,手里捻着一串磨得发亮的佛珠。听到刘德凯进门,她睁开眼:“你去打听叶淑芬的事了?”
刘德凯一惊:“您怎么知道?”
“该来的总会来。”奶奶喃喃道,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自言自语,“那诅咒...已经应验了。”
在奶奶断断续续的讲述和母亲王月偶尔的补充中,刘德凯拼凑出了完整的故事。
叶淑芬死后不到三个月,许虎在家中与妻子因小事争吵,失足从自家二楼阳台坠落,头撞在水泥台阶上,当场死亡。那年许静才两岁。
村里人都说,许虎摔下去前,有人听到他惊恐地大叫:“别过来!别过来!”可阳台上除了他,没有别人。
第二个死的是李杰,当年开推土机拆叶淑芬房子的人。三年后,他带着八岁的儿子开小货车去县里送货,在拐弯处被一辆失控的大货车迎面撞上。交警说现场惨不忍睹,李杰和儿子当场死亡,小货车被压成了铁饼。奇怪的是,那条路很宽,平时车也不多,大货车司机说突然眼前一黑,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刘德凯的爷爷是第三个。他是矿上的老工人,叶淑芬房子被拆时,他也在现场,帮忙清理废墟。叶淑芬死后一年,矿上一次小规模坍塌,五个人被埋,救出来后四个轻伤,唯独刘德凯的爷爷抢救无效死亡。更诡异的是,他当时并不在危险区域工作,是临时被叫去那个巷道的。
刘德凯的父亲是最后一个。他原本身体强壮,却在三十五岁时查出肝癌,从确诊到去世不到半年。父亲临终前瘦得皮包骨,常胡言乱语,说有个女人站在床边看着他,手里牵着个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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