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的夏天,成都的湿热像浸了水的棉絮,裹得人喘不过气。府南河改造工程正热火朝天地推进,靠近东门大桥的工地上,搅拌机的轰鸣、铁锹碰撞石头的脆响,混着河水的腥气,从清晨吵到深夜。施工队队长老王叼着烟,眯着眼看工人挥着洋镐刨土——工期卡得紧,这段河床下的老土层硬得像铁块,挖了快一周,才刚见到底。
“王队,你来看哈!”最前头的年轻工人小杨突然喊出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里的洋镐“哐当”砸在泥里。老王吐掉烟蒂,踩着烂泥走过去,刚靠近就闻到一股怪味——不是河水的腥,也不是淤泥的腐,是种带着焦糊的甜腻气,像烧过的檀香混着陈年的尸臭。
小杨指着脚下的坑:“刨到东西了,硬得很,还透着红。”
坑底露着一截楠木的边角,漆水剥落得只剩暗红,却依旧紧实。老王心里咯噔一下——府南河底下埋着老东西不是秘密,清末的义冢、民国的码头遗迹,之前挖的时候也见过棺材,可从没闻过这种味。他喊来两个壮实的工人,用撬棍慢慢撬,半个时辰后,一口完整的楠木棺材露了出来,棺身刻着模糊的云纹,缝隙里塞着的朱砂已经发黑,却依旧透着诡异的红。
“先别开,上报文物局。”老王按住想撬棺盖的工人,可话音刚落,“咔嚓”一声,棺盖被土里的石头顶开一道缝。那股焦糊甜腻的气味瞬间炸开,几个工人忍不住后退,老王凑过去,借着安全帽的灯光往里看——棺里躺着一具尸体,不是寻常古墓里的枯骨,竟还带着皮肉,皮肤呈暗褐色,像被火烤过的皮革,紧紧贴在骨头上,最骇人的是脖颈处,两个黑洞洞的窟窿,边缘整齐得像被利器戳穿,深陷在锁骨上方。
“这……这不是水泡的样子啊!”小杨声音发颤,“水泡的尸身是胀的,这咋像烤干的?还有那两个洞……”
老王喉咙发干,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湿热的风里,他总觉得那具尸体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当天下午,文物局的人来了,拉走了棺材,只留下一句“普通清代墓葬,尸体保存异常是土壤矿物质导致”。可工人们的嘴捂不住,当晚,“东门大桥挖出来僵尸,脖子上有血洞,专吸人血”的说法,就顺着河边的巷子传开了。
起初只是工地附近的居民私下嘀咕,直到三天后,住在河边矮房里的张婆婆大清早敲开派出所的门,说自家养的五只鸡全死在了鸡圈里,每只鸡的脖子上都有两个小洞,血被吸得干干净净。民警小李跟着张婆婆去看,鸡圈的木栅栏没破,鸡尸蜷缩在角落,脖子上的洞确实整齐得反常,不像是黄鼠狼或野猫咬的。小李心里犯嘀咕,却也只当是有人恶作剧,随口安抚了几句。
可怪事接二连三。先是东大街的夜市摊主说,凌晨收摊时看到河边有个黑影晃悠,个子很高,走路轻飘飘的,靠近时闻到一股焦糊味;接着是住校的中学生说,晚自习放学路过合江亭,看到桥下蹲着个人,转头时脸是黑褐色的,没有表情;到了第七天,终于传出有人“被咬”——府南河旁的搬运工老陈,凌晨去码头拿货,回来时脖子上带着两个血洞,嘴里胡言乱语,说“黑影子扑过来,咬得疼”,被家人送进医院,高烧不退,满嘴念叨“僵尸,别抓我”。
这下,恐慌彻底炸开了。成都城里的流言越传越邪乎:有人说那僵尸是清朝的武官,下葬时被下了咒,府南河改造挖断了地气,才醒过来;有人说不止一具,施工队挖出来三具,跑了两具;还有人说晚上千万别开窗,僵尸会顺着窗户爬进来咬人。商店里的大蒜、桃木剑被抢购一空,家长不让孩子晚上出门,工厂和学校甚至调整了作息,天一黑就关门。
小李所在的派出所忙得脚不沾地,每天要出十几趟警,不是处理居民的“目击报告”,就是调解因恐慌引发的口角。所长拍着小李的肩:“别跟着瞎传,肯定是有人搞鬼,或者是狂犬病发作的流浪汉。”可小李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老陈脖子上的洞,边缘太整齐了,根本不是牙齿咬的,倒像是被铁棍戳的;还有那些死鸡,血被抽得干干净净,普通野兽做不到这点。
他想起走访时,住在河边的老茶客说的话:“东门大桥底下,民国时候就闹过‘走尸’,说是有个死了的船夫,半夜从河里爬上来,专咬牲口的脖子。后来请了青羊宫的道长,在河底埋了镇物,才消停的。这次改造,怕是把镇物挖出来了。”
第十天夜里,小李和同事小王巡逻到东门大桥下,河水拍着堤岸,发出哗啦的声响,湿热的风里飘着那股熟悉的焦糊甜腻味。“你闻见没?”小李拽住小王,手电往河边照——泥地上有一串奇怪的脚印,不是人的,更像是踮着脚走,印子浅得离谱,顺着河岸往合江亭方向延伸。
两人顺着脚印追,走到一处废弃的煤炭码头,手电光突然照到一个黑影,靠在码头的木桩上,个子很高,穿着破烂的黑布衫,背对着他们。“谁在那儿?”小李喊了一声,黑影猛地转过身,手电光里,那张脸呈暗褐色,皮肤紧绷,没有任何表情,脖颈处的两个洞在光线下泛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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