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寻常的“蛊”,更非什么“山神惩罚”。这是人为炼制的邪术!一种以生魂、蛊毒、阴煞为材料,炮制出的阴毒害人之物!其炼制手法,与中原道魔邪法迥异,更偏近苗疆巫蛊与某种外域邪术的结合,但其核心的那丝阴冷波动,却隐隐指向了幽影教那无所不在的阴影!
“阿弥陀佛。” 妙光王佛诵声佛号,声音中带着一种抚平躁动、安定神魂的力量,让那狂乱的鼓铃声、哭喊声都为之一滞。“此子所中,非是天灾,亦非神罚,乃是人祸,是邪术侵体。以活祭生灵平息邪祟,犹如抱薪救火,非但不能解厄,反会滋养邪物,酿成更大灾劫。”
“胡说八道!” 那持刀苗巫暴跳如雷,“我黑苗峒世代供奉山神蛊神,岂会不识蛊毒?这就是‘鬼蛊’!是触怒神灵降下的瘟疫!你一个汉人和尚懂什么!再敢妖言惑众,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挥了挥手中淬毒的骨刀,另外两名苗巫也面露凶光,缓缓围上,手中铃鼓摇动,发出扰乱心神的杂音。
跪地的苗民们也都骚动起来,看向妙光王佛的目光充满了不信任与排斥。在封闭的苗寨,阿夏(巫师) 的权威至高无上,外来者质疑祭祀,无异于挑战整个族群的信仰与生存方式。
阿普急得满头大汗,想要劝阻,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妙光王佛神色平静,目光转向那大阿夏,缓声道:“老人家,你身为峒中智者,当能感知。此‘蛊’之气, 阴毒暴戾, 充满怨憎痴缠,可有半分山林自然之灵的浑厚 或祖神护佑的祥和?此非天降,实乃人心之恶,借邪法显化。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直指本心的力量。
大阿夏浑身一颤,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与动摇。他精研巫蛊一生,岂能感觉不到这次“鬼蛊”的异常?以往寨中中蛊,或为仇家所下,或为误闯禁地,其气虽毒,却有迹可循。可这次,岩嘎和之前那几个死去的族人一样,病发突然,症状诡奇,蛊毒霸道无比,且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恶意与亵渎感,与他所知的任何苗疆蛊术都不同。他之所以坚持是“神罚”,是“鬼蛊”,是因为他找不到原因,无法可解,只能归咎于虚无缥缈的神明,用最残酷的祭祀来安抚恐惧的族人和自己。
“你……你怎知?” 大阿夏声音干涩。
“世间万法,不离因果。邪气秽迹,有源可溯。” 妙光王佛不再多言,缓步向那木桩走去。他步伐不快,但每一步踏出,都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地面微微震颤,那三堆惨绿色篝火的火苗竟无风自动,齐齐矮了三寸,颜色也从瘆人的惨绿转向明黄!空气中那股腥甜阴冷的气息,也被一股无形而温和的力量悄然驱散了不少。
三名围上的苗巫大惊失色,他们感到手中传承的法器(铃、鼓)竟然在微微颤抖,仿佛遇到了天然的克星!那持刀苗巫一咬牙,厉喝一声,挥舞骨刀,带着一股腥风,直刺妙光王佛心口!刀未至,一股麻痹、致幻的毒煞之气已扑面而来!
妙光王佛不闪不避,甚至未曾抬手,只是目光平静地看了那苗巫一眼。并非动用神通,只是那目光中蕴含的无上慈悲、洞彻虚妄的智慧之光,如同烈日融雪,瞬间照破了苗巫心中被恐惧和固执蒙蔽的灵台。那苗巫只觉心神剧震,仿佛自己的一切凶戾、恐惧、愚昧都在那目光下无所遁形,手中的骨刀再也刺不下去,“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他本人更是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另外两名苗巫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再不敢上前。
妙光王佛已走到木桩前,目光落在少年岩嘎痛苦扭曲的脸上。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向少年眉心。指尖并无光华闪耀,却有一股温润、浩大、充满无限生机与净化之力的愿力,无声无息地渡入少年体内。
“嗬——!” 岩嘎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却是一片混沌的墨绿色,充满暴虐与痛苦,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捆绑他的麻绳被他挣扎得吱呀作响,皮肤下那“虫子”蠕动的速度骤然加快,仿佛要破体而出!
“妖僧!你要害死他!” 有苗民惊恐大叫。
妙光王佛恍若未闻,指尖稳稳点中岩嘎眉心。那缕愿力如同最精微的手术刀,又似最温暖的阳光,轻柔而坚定地探入那团邪恶的共生能量核心。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尘归尘,土归土。邪祟散尽,灵台清明。” 他低声诵念,并非咒语,而是蕴含着解脱、净化、安抚真意的本源之音。
愿力所至,那团暴戾的邪恶能量如同沸汤泼雪,发出无声的“滋滋”哀鸣,最外围那些暴戾的残缺魂念首先被抚平、净化,化作点点细微的清净光点,消散于天地之间。紧接着,那阴邪的咒力被愿力中至正至纯的法则强行分解、消融。最后,是那剧毒蛊虫的生命精华与怨念结合体,在愿力的冲刷下,迅速枯萎、衰败,化为黑色的污血,从岩嘎的眼、耳、口、鼻及周身毛孔中缓缓渗出,腥臭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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