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詹徽则快步走出文华殿,几乎是踉跄着登上了自家的马车。车厢内,张承早已等候在此,见他进来,连忙问道:“詹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宋濂一出面,咱们的计划全泡汤了!”
“慌什么!”詹徽厉声呵斥,眼中却满是阴鸷,“宋濂虽德高望重,可他年事已高,漠北风沙凛冽,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未可知!再说,备战之事繁杂,粮草、兵力、情报,处处都是破绽,只要咱们找到机会,定能扳回一局!”
他掀开车帘,看向东宫的方向,眼神冰冷:“那个长宁公主,倒是小看她了。不过……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东宫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案上的宣纸上,将《寒江独钓图》映照得愈发清晰。长宁握着狼毫,正细细勾勒钓翁的蓑笠,笔尖在宣纸上轻转,每一笔都带着沉稳的韵律。
“公主!成了!宋先生在文华殿一开口,詹徽他们全蔫了!”云溪提着裙摆,快步从外面跑进来,脸上满是兴奋,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太孙殿下已经传令兵部备战,宋先生的监军之职也定了下来!詹徽退朝时,脸黑得像锅底!”
长宁笔下的钓钩轻轻一顿,最后一笔落下,恰好悬在水面之上,似动非动,似静非静。她放下狼毫,拿起宣纸,对着阳光端详片刻,唇角微微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宋先生德高望重,有他出面,詹徽自然无话可说。”
“还是公主您有远见!”云溪凑上前,看着画上的孤舟蓑笠翁,忍不住赞叹道,“公主画得真好,这钓翁坐在江心,一点儿都不怕风雪呢!”
长宁指尖拂过画上的寒江,语气轻缓却带着深意:“越是风暴将至,越要沉得住气。这钓翁看似孤独无援,实则早已算准了鱼群的动向,只待时机一到,便能满载而归。”
她将画作轻轻放在案上,目光望向乾清宫的方向,那里的药气似乎更浓了些。“詹徽不会善罢甘休的。”长宁缓缓开口,语气恢复了平静,“他今日在文华殿吃了亏,定会在备战之事上做手脚。粮草调运、兵力部署、情报传递,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都可能影响北伐大计,甚至会让东宫背上‘办事不力’的罪名。”
云溪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担忧地问道:“那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让周淮再去查查詹徽的动向?”
“查是自然要查的。”长宁点头,对着门外唤道,“周淮。”
墨色身影立刻出现在门口,躬身行礼:“殿下。”
“你加派三倍人手,密切监视詹徽、张承及其党羽的动向。”长宁语气严肃,“重点盯紧他们与兵部、户部官员的往来,尤其是粮草核算、兵符调令等事宜,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禀报。另外,派人去通知李谦,让他在翰林院留意詹徽一系官员的言行,若有任何关于北伐的流言蜚语,及时上报。”
“属下明白!”周淮领命,转身悄然离去。
长宁重新坐回案前,拿起一支新的狼毫,在砚台中细细研磨。松烟墨的香气弥漫开来,与殿外的海棠花香交织在一起,竟生出几分沉静的力量。她知道,文华殿的交锋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皇祖父病重,东宫监国,勋贵与文官的博弈只会愈发激烈,北伐之事不过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公主,您说詹徽会不会铤而走险,在粮草或者兵符上动手脚啊?”云溪还是有些担心,小声问道。
“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长宁一边研墨,一边说道,“皇祖父虽病重,但神智尚清,且有父王和兄长坐镇东宫,詹徽若敢在粮草、兵符上做手脚,一旦被查实,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他更可能做的,是暗中散布流言,挑拨武将与文官的关系,或是在细节上拖延备战进度,等皇祖父病情反复,再借机弹劾东宫办事不力。”
她抬眸看向云溪,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所以,我们不仅要防着他动手脚,还要加快备战进度,尽快将调兵札子递到皇祖父面前,请他御批。只要皇祖父点了头,詹徽再想作梗,便难了。”
正说着,朱雄英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手中拿着一份文书:“宁儿,你看,这是兵部刚拟定的调兵札子,父王已经看过了,只待皇祖父御批。”
长宁起身接过札子,细细翻看一遍,见上面兵力部署、粮草调配、行军路线等都写得详尽周全,不由得点了点头:“兄长办事,果然稳妥。有宋先生监军,傅将军主战,这北伐之事,定能成功。”
“这还是多亏了你。”朱雄英走到案前,看着《寒江独钓图》,忍不住赞叹道,“这幅画意境深远,倒是像极了咱们此刻的处境。”
“是啊。”长宁轻声道,“寒江风雪虽烈,但只要沉住气,总能等到收网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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