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她欲言又止。
朱标却似看穿她的心思，温和道：“不过能安眠几日也是好事。告诉戴原礼，此方可继续用着。”说着他又拿起奏本，忽想起什么，“听闻信国公家有个孙儿，如今在周王府习医？”
长宁心中一跳，面上却不露声色：“女儿隐约听说此事，详情不知。”
朱标若有所思：“汤和一生忠勇，他的子孙若有才学，朝廷也该量才录用。”说罢便不再多言，专注批阅奏章。
长宁退出寝殿时，手心微湿。她没想到父亲竟已知晓汤文瑜之事，虽不知消息来源，但这无疑增加了变数。
三日后，周王府传来消息：戴原礼已同意让汤文瑜以“编外医士”身份入太医院书库整理医典，暂不列入正式编制，故不算破例招收身残之人。
“戴院使这是留了余地。”朱橚对前来探听消息的长宁低声道，“既给了我们面子，又不落人口实。好在文瑜争气，前日戴院使考校他《神农本草经》注疏，他竟能倒背如流，连历代注家争议都说得清清楚楚。”
长宁心中欢喜：“那文瑜公子何时可入院？”
“三日后便可入职。不过...”朱橚面色转为凝重，“昨日信国公府派人来接文瑜回府，说是既得周王赏识，不该再叨扰王府。”
长宁蹙眉：“他们当初弃汤文瑜如敝履，如今见他有用了，便要接回去？”
朱橚苦笑：“终究是汤家子孙，我等外人不好强留。好在文瑜坚持每日到太医院修习，只答应晚间回国公府居住。”
长宁默然。她明白汤文瑜的处境，得皇室赏识虽好，但若完全脱离家族，便是无根之萍。如今这般安排，或许是各方都能接受的平衡。
又过了半月，朱标病情明显好转，已能每日临朝听政两个时辰。朱元璋得知太子康复，大悦，赏赐太医院上下，却独独问起：“听说换了药方？是何人所献？”
戴原礼据实禀报，说是周王府推荐的古方，自己略作调整。朱元璋闻奏，只淡淡道：“老五倒是有心。”便不再多问。
长宁得知后，暗暗松了口气。皇爷爷没有深究，便是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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