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恕屿立即追问:“那个上师呢?除了蛊术,他还懂什么?”
提到上师,魏九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敬畏和恐惧的神情:“上师……他……他懂得太多了!深不可测!他不仅精通我们苗疆最古老的蛊术秘法,还……还懂道家的符咒阵法!我在黑水菁祭坛布置的‘蛇蜕印’,就是他教的简化版!他还懂佛门的东西!有一次,他无意间提到过什么‘五毒’、‘业障’、‘超度’……甚至……甚至有一次,我听他跟陈先生私下交谈时,还引用过西方那本《圣经》里的话!好像是说什么‘尘土归于尘土’……我当时都惊呆了!感觉他好像……好像这世上所有的神神鬼鬼、宗教经典,他都知道一点!他说话时那种感觉……就像……就像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俯视着下面所有的信仰和法门……”魏九的描述虽然混乱,却勾勒出一个学识极其渊博、精通多门宗教秘术的可怕形象。
魏九的描述,让单向玻璃后的三人心中凛然。这个“上师”不仅精通蛊术和邪法,对道家、佛家乃至基督教的经典都信手拈来,并能将其扭曲地融入他的邪术理论中。这种跨宗教的知识储备和将其用于邪道的能力,比单纯的邪术高手更加可怕。
审讯持续了近两个小时,魏九的供词与在落魂渊时基本一致,补充了一些关于陈开提供“技术支持”的细节,也进一步证实了蜕仙门核心成员上师的诡异和强大。审讯结束后,魏九被重新收押。
走出市局大楼,已是华灯初上。三人驱车返回凤岭山月涧观。山间的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市区的喧嚣。
推开古朴的观门,前院一片寂静,只有主殿里长明灯幽幽的光芒透出。听到动静,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刘鹤山和张守静快步走了出来。当看到迟闲川那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以及他微微佝偻着腰、仿佛随时会倒下的虚弱模样时,两人都吓了一跳。
“闲川哥!”张守静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搀扶,“你……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受伤了吗?”他声音里满是焦急。
刘鹤山也一脸凝重,目光扫过迟闲川,又看向他身后同样面带倦色但气质依旧沉稳的陆凭舟和方恕屿:“闲川,陆教授,方警官,你们……南疆之行不顺利?遇到麻烦了?”
迟闲川强打精神,拍了拍张守静的肩膀,示意刘鹤山和张守静不用担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没事没事,小场面。就是去南疆转了一圈,跟几个养蛊的老家伙过了过招,中了点小毒,不碍事。”他简单地将南疆之行概括了一下,只是重点提了阴蚀蛊,“……所以啊,现在体内有个小虫子不太安分,闹腾得有点厉害。”
“阴蚀蛊?!”刘鹤山和张守静同时惊呼,脸色煞白。他们常年修道,张守静甚至在道观长大,耳濡目染,自然知道蛊毒的厉害。
“闲川哥,那怎么办?疼不疼啊?”张守静都急死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迟闲川这样脆弱过。
“疼是有点疼,”迟闲川咧嘴一笑,试图安抚他们,“不过你川哥我骨头硬,扛得住。而且……”他瞥了一眼身旁沉默的陆凭舟,故意拖长了调子,“这不是还有陆教授这位‘特效止痛药’嘛,效果拔群!”
“呃……”话音刚落,他闷哼一声,身体瞬间僵直,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涌出,眼前阵阵发黑。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院墙上,才勉强没有倒下。他一手死死捂住小腹,一手扶着墙壁,指节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脸色煞白如金纸,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闲川!”方恕屿脸色大变,立刻上前。
但有人比他更快!
陆凭舟几乎是瞬间就跨步到了迟闲川身边,没有丝毫犹豫,动作快得惊人。他一把抓住迟闲川那只捂着腹部、冰冷颤抖的手,同时另一只手迅速而坚定地插入迟闲川的指缝中!
十指相扣!
温暖而精纯的阳气,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两人紧密交缠的手指,汹涌澎湃地涌入迟闲川冰寒刺骨的体内!那股力量带着陆凭舟特有的、如同高山雪松般清冽坚韧的生命力,精准地撞向肆虐的蚀魂蛊气!
“唔……”迟闲川身体猛地一震,紧蹙的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来,急促的喘息也渐渐平复。虽然蚀魂蛊并未根除,但那噬魂蚀骨的剧痛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被一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暂时压制、束缚。他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感觉像是刚从冰窟窿里被捞出来,浑身脱力,但至少……活过来了。
刘鹤山和张守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那位总是懒散不羁、仿佛天塌下来也能当被子盖的川哥,此刻虚弱得像个纸片人;而那位气质清冷矜贵、如同雪山之巅的陆教授,却毫不犹豫地、用一种近乎“亲密”的方式握住了迟闲川的手,并且……迟闲川的脸色真的在迅速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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