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郝木峰才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睡衣换上。他掀开被子,躺到了李雪身边,甚至还伸出一条手臂,搭在了她冰冷而毫无知觉的身体上。他闭上眼睛,但身体并未放松,显然并未入睡,只是在等待。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卧室里弥漫着血腥味、汗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一阵剧烈的、全身骨骼散架般的疼痛将李雪从无边的黑暗中硬生生拽了回来。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头都在发出尖锐的抗议。她艰难地睁开肿胀的眼睛,视野模糊,好一会儿才聚焦。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然而,被子下的身体是赤裸的。一丝不挂。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进混沌的意识。紧接着,她感觉到一条沉重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腰腹间。
李雪猛地扭过头。
郝木峰就躺在她身边,穿着干净的睡衣,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沉。
“嗡”的一声,李雪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的所有思维。羞耻、愤怒,以及一种比之前挨打时更加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她全身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她瞬间明白了在自己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她忍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用尽力气想撑起身体坐起来,去找自己的衣服。
“醒了?”郝木峰的声音突兀地在旁边响起,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平静。他根本没睡。
李雪的动作僵住,猛地转过头,肿胀的眼睛死死瞪向他,里面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郝木峰!你这个畜生!你对我做了什么?!”
郝木峰慢悠悠地坐起身,脸上没有任何愧疚或不安,反而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稳操胜券的得意。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然后平静地将屏幕转向李雪。
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她昏迷后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的照片!多张照片,不同角度,身体上的伤痕和被侵犯的隐私部位,一览无余!
李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猛地窜上头顶,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和呼吸。全身的颤抖骤然加剧,她指着郝木峰,嘴唇哆嗦得厉害,牙齿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无耻!你下流!你……你竟然……”
“小雪,”郝木峰打断她,声音忽然切换成一种刻意伪装的“温柔”,甚至嘴角还牵起一丝令人作呕的笑意。他伸出手,似乎想去抚摸李雪被打得高高肿起的脸颊。李雪像躲避毒蛇一样,猛地偏头躲开,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厌恶。郝木峰的手停在半空,他毫不在意地收回手,用一种粘腻、故作深情的腔调说:“你看你,生这么大气干嘛?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 他的目光故意在李雪裸露的肩膀和被子上方扫过,“你看你这身材,生了孩子还保持得这么好,又白又嫩,我郝木峰怎么会去找别的女人呢?昨晚那个真是误会,纯粹是工作需要,逢场作戏罢了。我这辈子,有你就足够了。” 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地在手机屏幕和李雪盖着被子的身体之间来回移动,威胁的意味赤裸裸,不加掩饰。
李雪看着他那张虚伪到令人恶心的脸,再看看手机里那些不堪入目、如同烙印般的照片,听着他那些裹着蜜糖的毒药般的“甜言蜜语”,一股比拳脚加身时更冰冷、更绝望的寒意彻底包裹了她。身体还在因为疼痛和愤怒而本能地颤抖,但内心深处,某种东西骤然冷却、凝固、坚硬如铁。她突然停止了颤抖,喉咙里也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身体的疼痛依然尖锐,但她的心,彻底冷了,硬了。像一块沉入万丈冰渊的石头。
郝木峰还在那里继续他的表演,语气带着哄劝和不容置疑:“老婆,你看你,就为了一点小事,一点误会,就要闹离婚?我们多少年的夫妻感情了?孩子都这么大了,离了婚,孩子多可怜?小小年纪就要面对破碎的家庭?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那种‘误会’了。咱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宽容”,“明天,咱不去民政局了,啊?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李雪低着头,凌乱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肿胀的脸颊和眼睛。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墙上时钟秒针走动的微弱滴答声。这沉默持续了几秒钟。
就在郝木峰以为她被那些照片彻底震慑住,恐惧压倒了愤怒,准备屈服的时候,李雪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脸上那些强烈的愤怒和屈辱的表情消失了,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冰霜覆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她的眼睛,虽然肿胀,却异常清亮,里面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她甚至对着郝木峰,极其缓慢地扯动了破裂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浅淡的笑容。那笑容没有丝毫暖意,冰冷得像手术刀锋的反光。
“呵,”李雪轻轻地笑了一声,声音异常平稳,没有丝毫波澜,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看透本质的了然,“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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