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接到状纸,头大如斗。一边是风头正劲、有齐王影子、刚刚被皇帝申饬却又嘉奖过的云湛;一边是树大根深、背后站着皇后和太子的长孙家。这案子简直是烫手山芋。但云湛这边证据确凿,程序合法,众目睽睽之下,他若不受理或明显偏袒,难堵悠悠众口,更可能被政敌抓住把柄。
无奈之下,京兆尹只能硬着头皮受理,发签传唤被告刁管事及涉案地下团伙成员。
刁管事被从长孙府“请”到衙门时,起初还趾高气昂,口称冤枉,反诬云湛“诬告良民”。但当那一件件证据被当堂展示,特别是那个地下团伙头目当面对质,指认其雇佣细节、甚至说出了只有两人才知道的暗语接头方式时,刁管事的脸色渐渐白了。他背后虽有长孙家,但长孙家绝不会为了他一个外围管事,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公然与国法和舆论对抗。
最终,京兆尹判决:地下小团伙头目及骨干,以“刺探他人隐私、意图不法”等罪名,杖责、徒刑不等。刁管事“教唆他人刺探产业机密”,虽未造成实质损失(云湛这边强调未泄露核心机密),但行为恶劣,影响极坏,判杖责三十,罚银五百两,并责令其向苦主“云记”公开道歉(以张贴悔过书形式)。至于是否涉及长孙家指使,状纸未提,京兆尹也乐得装糊涂,判决书中只字未提长孙家。
这个判决,对刁管事个人而言不轻不重,打也打了,罚也罚了,面子更是丢尽了。但对于云湛想要达成的目的而言,已然足够。
判决一出,迅速传遍京城。
“听说了吗?长孙家一个管事,收买云记的工匠,还想偷人家秘方,被云监丞一状告到京兆尹,打了板子罚了钱,还要贴悔过书!”
“啧啧,长孙家这次可丢大人了!手下人这么下作!”
“云监丞厉害啊!证据齐全,直接报官!这才叫硬气!”
“可不是嘛,人家刚被陛下申饬,转头就被人这么欺负,换谁也得反击!”
“看来这云记,不光东西好,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啊……”
民间议论纷纷,大多站在云湛这边。商界之中,不少人对这种恶性竞争手段深恶痛绝,云湛的“强硬维权”赢得了不少同行的私下称赞。而那些原本蠢蠢欲动、或收了某些势力好处、正准备对“云记”或其工匠下手的宵小之辈,闻听此事,无不心头一凛。刁管事的下场就在眼前,云湛那边显然防范严密且反击果断,再伸手,风险太大。
长孙府内,气氛压抑。长孙弘得知此事,脸色铁青,将手中茶盏摔得粉碎。“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怒骂的不仅是办事不力的刁管事,更是那些办事粗糙、留下把柄的手下。云湛这一手“报官”,不仅让他们折了一个外围管事(虽不重要,但丢脸),更是在舆论上狠狠打了长孙家一记耳光,让他们短时间内再难使用类似下三滥的手段。
“告诉下面的人,近期都给我收敛点!别再给人送把柄!”长孙弘怒喝道,心中对云湛的忌惮与恨意,却更深了一层。
齐王府中,李景睿得知消息,却是抚掌而笑:“好!杀鸡儆猴,干脆利落!云湛此举,既出了气,又立了威,更是在陛下面前展现了其‘守法循规’、‘忍无可忍方自卫’的姿态。经此一事,那些魑魅魍魉,短期内想必会安分不少。”
云府书房。
云湛听着林薇薇汇报外界的反应,面色平静。
“刁管事被杖责罚银,那个小团伙也被惩处,我们的目的基本达到了。”林薇薇道,“商界反响不错,那些暗地里的窥探,这两天明显少了许多。赵大哥说,附近那些生面孔,撤走了大半。”
“嗯。”云湛点点头,“但这只是暂时的。长孙家吃了这个闷亏,绝不会就此罢休。他们接下来,要么在商业上与我们正面竞争,要么会动用更隐蔽、更高级的手段。我们不能松懈。”
“先生,我们接下来……”
“按原计划。”云湛打断道,“继续推进工部那边的‘匠作改良’项目,做出点实实在在的成绩,巩固‘将作监丞’的位置。‘云记’的生意,在遵守规矩的前提下稳步发展。技术壁垒,要持续加固。岭南那边,新一批的‘活性炭’改良试验,要加快进度。”
他走到窗边,望着院中在春风里摇曳的新绿。
杀鸡儆猴,只是表明态度,划清红线。
真正的较量,从来不在公堂之上,而在技术的高地、市场的份额、以及那深不可测的帝王心术与朝堂角力之中。
这一回合,他小胜一场,赢得了喘息之机,也震慑了屑小。
但前方的路,依旧漫长而凶险。
他必须抓住这难得的平静期,加速积蓄力量,让自己和“云记”,变得更强,根基更稳。
如此,当下一次更大的风浪来袭时,他才有更大的船,更坚的帆,去搏击那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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