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成立跨部门专案组，公安牵头，纪检、金融监管同步介入。
第二条：立即冻结六名目标职务权限，暂停一切审批流程。
第三条：申请跨境调查许可，追踪“新晨”信托实际控制人。
第四条：对瀚海科技上下游企业突击审计，查资金、查合同、查项目流水。
写到这里，笔尖顿住。
他知道最难的不是查案。
是执行。
这些人背后站着的，可能是穿西装坐办公室的“体面人”。他们不露脸，不出声，但一句话就能让案子停摆。
他想起张教授说的那句：“你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敢大声念。”
也许真是这样。
但他不能停。
他把提纲拍成照片，存进三个U盘，每个都做了加密。一个留本地，两个准备带出去。
做完这些，他看了眼张教授。
那人睁开了眼。
“你在怕什么？”
余罪问。
“不是怕。”
张教授说，“是知道结局。”
“什么结局？”
“你赢了这一局，下一局他们换个名字再来。制度不变，游戏规则不变，输的永远是你们这种想认真查案的人。”
余罪没反驳。
他知道现实确实复杂。
但他也清楚一件事——如果现在不动手，明天就有更多人被控制，更多决策被篡改，更多公共资源落入私囊。
他走回角落，检查枪套，确认弹匣满员。
然后掏出最后一块巧克力，掰一半吃掉，另一半放进急救包备用。
他坐在地上，背靠主机柜，眼睛盯着门口。
等待天亮。
等待信号恢复。
等待支援到来。
手机又震了。
是安怡的新消息。
“图谱完成。六人关联企业近三年中标项目总额超八十六亿。其中五十四亿涉及公共资源垄断性承包。结论：这不是个体犯罪，是系统性利益争夺。”
后面还有一句：
“我已经把报告加密上传至内网待审通道，权限指向许平秋账号。你那边一旦恢复信号，立刻触发推送。”
余罪看完，点了保存。
他抬头看天花板。
通风管道边缘有些锈迹，滴下一小串水珠，落在他肩上。
他没擦。
就在这时，张教授忽然开口。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选你做观察对象吗？”
余罪没回头。
“你说那个联络人……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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