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踹开的瞬间，余罪已经侧身贴墙。两个黑衣人冲进来，手里握着短棍，动作干净利落，明显是训练过的。
他没等对方反应，一脚踹在第一人膝盖窝，顺势夺棍反手砸向第二人手腕。骨头脆响，短棍脱手。第二人闷哼一声还没站稳，余罪一个扫腿将他放倒，紧接着压上去，用对方自己的战术束缚带反绑双手。
第一个刚想爬起，余罪抬脚踩住他后颈，直接把他脸按进地毯。
“冒充特勤？胆子不小。”
他喘了口气，从腰间摸出对讲机：“林宇婧，东区办公室清障完成，两个活口，不是警察编制。”
耳机里传来回复：“监控恢复，确认身份伪造。车辆登记信息全是空壳公司，背后有洗白链条。”
余罪挂断，转身看向赵局长。
那人还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抠着扶手，指节泛青。
“刚才你说……你女儿？”余罪走过去，声音不高。
赵局长抬头，眼神闪了一下。
“三年前，她在苏黎世读神经科学博士。”他开口，声音有点抖，“那年暑假回国探亲，下了飞机就没再出来。”
余罪蹲下来，平视他：“什么意思？被劫了？”
“不是劫。”赵局长摇头，“是‘接走’。机场出口站着三个人，穿白大褂，拿的是外交医疗通道证件。她连反抗都没有，跟着就走了。”
余罪皱眉：“为什么不报案？”
“他们给我打了电话。”赵局长苦笑，“电话里是我女儿的声音，她说‘爸爸别找我，我不想死’。然后他们让我看视频——她在一间实验室里，头上插着电极，眼睛睁着，但不会眨眼。”
他停顿几秒，才继续说：“从那天起，每个月十五号，我会收到一段新视频。只要我配合项目推进，她就能活。要是我不听话……视频里的针就会扎进她太阳穴。”
余罪盯着他：“所以你签字批深蓝计划，是因为她？”
“一开始我只是个小角色。”赵局长低声说，“他们让我帮忙掩盖一桩医药走私案，说是合法临床试验。后来我发现不对劲，想收手，但他们直接把我的审批权限锁死了。所有操作都留着我的电子签名，可我根本没点过确认。”
余罪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打开录音系统。
“现在说这些，是为了减刑？”
“不是。”赵局长摇头，“我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早就超出咱们能管的范围了。你以为宏瑞生物、清泉山疗养院就是终点？错了。这些只是中转站。”
“那终点在哪？”
“日内瓦。”他说出这个地名时，嘴唇都在颤，“湖底有个私人数据中心，代号‘方舟’。那里才是深蓝的核心控制端。所有实验数据最终都会传过去，由一个叫‘新人类理事会’的组织做模型迭代。”
余罪冷笑：“听着像科幻片。”
“我也觉得荒唐。”赵局长苦笑，“直到我亲眼见过他们的技术。他们能让一个人在清醒状态下执行完全违背本意的命令，比如让一个警察主动销毁证据，或者让一个医生给病人注射致死剂量，事后还能笑着说自己是在救人。”
余罪眼神变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因为我参加过一次跨境会议。”赵局长低声道，“名义上是国际医疗合作论坛，实际是在讨论‘意识模板标准化’。他们展示了三组实验体——一组听指令杀人，一组自焚，还有一组……当着自己孩子的面割喉。”
他深吸一口气：“没人反抗。他们的大脑被远程激活了服从程序。”
余罪沉默了几秒。
“资金怎么走？样本怎么运？”
“钱走离岸信托基金，打着慈善科研名义。实体样本伪装成疫苗冷链运输，每批都有世卫组织认证文件。你们查不到的，除非有人内部切断信道。”
余罪正要追问，手机震动。
一条加密消息弹出来，发件人是林宇婧。
“国际刑警亚洲分部刚刚发出协查通报，标记‘深蓝’为跨国高危项目，建议中方牵头成立联合调查组。”
他盯着屏幕看了三秒，抬头问赵局长：“你知道他们会灭口？”
“我知道。”赵局长点头，“所以我一直活到现在。但他们不会让我活太久。一旦确认我被捕，我女儿的视频就会停止更新。”
余罪把手机放下，走到窗边拉上窗帘。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我没有实物证据。”赵局长摇头，“但我记得一组卫星加密频段号码，还有每次数据上传的时间规律。如果你能找到对应的信号源，就能定位他们的中继站。”
余罪回身看着他：“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不怕他们报复？”
“我已经没得选了。”赵局长苦笑，“你抓住我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完了。但我希望至少有人知道真相。不然……她连存在的痕迹都会被抹掉。”
余罪没说话，打开U盘接口，把刚才的录音开始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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