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柱心里有了点底,脚下步子更快了。
到了张老憨家的羊圈,只见三四只羊瘫在圈里,肚腹果然胀得滚圆,用手一敲,“砰砰”作响,跟熟透的西瓜似的。
羊儿呼吸急促,眼神痛苦,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胡大柱蹲下身,仔细摸了摸羊胀硬的肚子,又扒开羊嘴看了看舌苔,心里彻底明白了。
“老憨哥,这是吃多了嫩草,胀气了。”胡大柱语气肯定,“那草太嫩,发酵得快,在肚子里产生大量气体,排不出去。这情况耽搁不得,时间一长,能把胃撑破,羊就没了!”
“啊?那……那可咋整啊!”张老憨急得直搓手。
“得赶紧排气!”胡大柱说着,利落地打开药箱,取出一个长长的、用油布包着的物件——那是一根特制的、磨得光滑的细长竹管,前端削得圆润。
他又拿出一小瓶烧酒,倒在棉布上擦了擦竹管前端和自己双手。
“来,老憨哥,帮我按住它,别让它乱动。”胡大柱吩咐道。
张老憨连忙上前,用身体稳住那只最严重的母羊。
胡大柱半跪在羊身后,神色专注,用手在羊左侧腹部摸索着,找准一个位置。
然后,他拿起那根竹管,手法稳定而迅速,顺着食道的方向,小心地将竹管从羊的口腔缓缓送了进去。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技巧,力度稍大或角度不对,就可能伤到羊。
胡大柱全神贯注,额角也渗出了汗珠。
张老憨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紧紧盯着。
竹管进入一定深度后,胡大柱轻轻调整了一下位置,随即,只听一阵明显的“嗤嗤”声,一股带着酸腐气味的强烈气体顺着竹管排了出来。
原本胀得硬邦邦的羊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软了下去,恢复了正常的轮廓。
那只母羊仿佛一下子卸下了千斤重担,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虽然还虚弱地趴着,但眼神里的痛苦明显减轻了。
“通了!”张老憨长舒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
胡大柱也是松了口气,小心地抽出竹管。
他又如法炮制,给另外几只情况稍轻的羊也做了排气处理。
“好了,暂时没事了。”胡大柱一边收拾工具,一边叮嘱,“接下来这一天,别喂它们吃东西了,水也少喝点。我箱子里有点大黄,你拿去熬点水,每只羊喂一小碗,帮着清清肠胃。往后放牧,别让它们一下子啃太多太嫩的草,尤其是带露水的。”
“好,我明白。”
“那头就是黑旋风吧?”胡大柱指着一头强壮的公羊说道。
“对,就是他,上次你找我们配种,就是这头,呵呵,你们家的羊怎么样了?”张老憨询问道。
“都挺好的,可都是这头黑旋风的崽啊,哈哈。”
张老憨看着自家保住的羊,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儿地道谢:“大柱,今天可真多亏你了!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午饭别走了,就在俺家吃!”
“这?”胡大柱有些犹豫。
但张老憨已经热情的拉着胡大柱往张家坡走了,顺便把羊赶回羊圈里去。
路上,两个人都交流着养羊的心得,经验。
“张家坡来的不怎么多,你们村,寡妇还多吗?”胡大柱询问道。
“哈哈,再多也没有你们胡家坡的寡妇多啊,哈哈。”张老憨虽是玩笑话,但听者有心。
“你说,胡家坡会不会真的风水不好?乱葬岗那边,晦气的很。”胡大柱的心思最近总往那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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